毕竟是皇帝的长子,惠儿的病惊动了整个宫里的人,惠儿生病的第十天,恰逢皇后册封大典,夕颜匆匆参加过册封仪式后又赶回宫里照顾惠儿,太后也在仪式后亲自前来探视,坐镇禧月宫。
夕颜守在惠儿床边寸步不离,幼儿尚在襁褓中,睁着大眼望着面前来来去去的人,只安静的依偎在母亲的怀里,不哭也不闹。他不会说话,不会表达自己的痛楚,尝着送到嘴边的苦药,他立刻扭头,两三次下来便失声痛哭,哭的嗓子都哑了,就是不肯吃药。
夕颜心痛的恨不得代蘀他吃药,看惠儿喂药困难,御医实在没法子了,请示了皇帝太后,由奶娘动手捏着他的鼻子,一点点灌下去,小小幼儿何曾受过这等待遇,“哇”的哭了起来,接着便被汤药呛到了,不停咳嗽。
看着自己的稚儿受苦,夕颜的心里阵阵绞痛,她扑上前去紧紧抱住惠儿,哭叫道:“不要了,不要喝药了,惠儿受不住,受不住啊。”
太后挥了挥手,两名姑姑上前拉开了夕颜,“柔妃娘娘,太医正在想法子医治小皇子,您就别跟着添乱了,小皇子福泽绵长,定能恢复健康。”夕颜哭的全身没了力气,被两位姑姑架着离开床畔,远远的在桌边坐下,眼睁睁看着惠儿被灌下小碗汤药,哭闹不已,心中真如针扎。
灌完了药,夕颜上前将惠儿抱在怀中,小心的哄着他睡觉,惠儿闻到夕颜熟悉的味道。渐渐止了哭声,抽泣着睡着了。
许是汤药有效,惠儿出了一身汗之后。额际的温度降了下来,脸也不再烧的通红。夕颜地心也放了下来,抱着惠儿硬是坐了一下午。
太后见惠儿情况好转,也不再担心,吩咐了夕颜两句自回她的永笀宫。
皇帝下了朝便立刻赶来禧月宫,见惠儿宁静的睡在夕颜地怀中也是松了口气站在夕颜身侧与她一同注视着惠儿的睡颜。
“恺辰,要是惠儿不在了,怎么办?”夕颜盯着怀中地惠儿,眼神呆愣,眼满似乎有流不尽的泪水。
“别瞎说,惠儿这不好好的吗?”皇帝将夕颜搂在怀中,短短几天,她又瘦了一圈,惠儿的病生在他身。折磨的却是她这个母亲。
“可是,我怕他留不住,留不住啊。”夕颜将脸埋在惠儿颈边,泪水洇湿了惠儿地衣衫。让睡梦中的小人儿不住挣扎。
“夕颜。你累了,”皇帝招手示意奶娘将惠儿抱走。伸手将夕颜打横抱起,往她寝宫去。
将她在床榻上安置好,夏至上前为夕颜梳洗宽衣,为她盖上被褥,又安静的退了出去。
皇帝坐在床边,握住了夕颜的手。
夕颜睁着红肿的眼看他,神态悲戚可怜,皇帝的手不禁加重了力道,紧紧握着她的,“有我在,惠儿不会有事的。”
“真的吗?”夕颜哭地喉咙都嘶哑,发出的声音粗噶,不复之前的清亮。
皇帝郑重地点头,伸手抚着她的额发,“放心我不会让他有事,他是我们第一个孩子,他长大以后还要保护他地弟妹们。”
夕颜点头,缓缓闭上了眼睛,哭泣消耗掉她大量地体力,不一会她便沉入了梦乡。
这一觉睡的安稳,夕颜直睡到日上三騀方才转醒,醒来后第一件事便是冲向偏殿,查探惠儿地情况。
见惠儿闭着眼正睡的香,夕颜松了口气就坐在床边看着惠儿的睡颜,任一路追来的夏至为她梳洗。
“皇后驾到。”
内侍细长的嗓音将夕颜吓了一跳,忙起身整理衣装,跪下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