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五年,雍州大旱侵吞粮饷之事,是丞相在背后授意。”
“永和六年,璋州刺史彭远秋彭大人府上豢养私兵、囤积兵刃,此事亦为丞相主谋……”
仇彧低沉的嗓音罗列着一桩桩,一件件旧事,终是忍不住再问出一句:“先生,您倒是说说,自己究竟用意何为?”
“您教朕‘为君者需爱民如子,为臣者需敬畏天子’,可您又做了些什么?”
“自然是给您递一把刀子……”语调依旧不急不缓,只嗓音如同沙砾摩擦般嘶哑无力。
仇彧一怔。
“陛下太过心软,臣只好多揽点儿罪状在身上,让您能彻底狠下心送臣上路……”
时醴抬起头,凤眸中全是释然的笑意,不曾有半分怨怼。
其中的赤诚险些要将仇彧灼伤。
仇彧黑眸中蕴出几分慌乱无措,隐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咬着牙问道:“那些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呵呵……”时醴唇角咧开,分外愉悦的模样。
只是往日洁白整齐的贝齿已经被鲜血浸透,这个恣意的笑落在仇彧眼中,只剩下惊悚凄艳。
“你这个疯子!”
仇彧终于忍不住起身,慌乱间案几上的杯盏被掀的叮咚作响。
他却已经顾不得帝王威仪,火急火燎的奔到时醴身侧,从怀中的玉瓶内拿出药丸,就要往时醴嘴里塞:“赶紧吃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