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年跌跌撞撞跑出了慈康宫,当他看到慈笀宫在望的时候,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但再看仔细时却大惊失色。原来,慈笀宫之外里三层外三层全都是禁卫,那明晃晃的刀枪看上去极其耀眼,这让他本能地生出了几许不好的预感。
然而,即使再感到大事不妙,他也只得硬着头皮奔了上去。果然,还没有完全靠近就被人拦了下来,那领头的禁卫虽然认出了他,却仍是用客气而又疏离的口气问道:“张总管这是从哪里来,怎么身上衣裳都破了?”
张年怎敢说那是自己被擒时挣扎的时候弄破的,踮脚眺望了一下里头,见一丝动静也无,他只能好声好气地道:“太后差我去办一点事情,不管这里如今是谁主事,你赶紧进去通报一声,我有非常重要的大事,耽搁不得!”
那禁卫虽然觉得张年可疑,但上下打量了一会,最终还是点点头入内报告,不消一会儿就回转了来:“张总管进去吧,刘大人就在里边。”
听说刘成在,张年顿时松了一口气,匆匆入内后见刘成阴沉着脸站在大殿中央,他连气也来不及喘一口,急急忙忙地问道:“刘大人,太后怎么样了?”
可以称得上褴褛的衣衫,憔悴的脸色,微微颤抖的双手,再加上那焦急的眼神——看清了这些,刘成顿时更感狐疑,当下也不答话,而是直截了当地问道:“张公公,一连三天你都不见踪影,可否解释一下到哪里去了?”
“我……”张年待要解释自己为人所挟持却又突然想起那张鬼魅一般的脸,登时哑口无言。若是实话实说,一定会激起无法平息的波澜。可要是不说,以刘成的个性。自己身上这可疑两个字就去不掉了。倘使太后能够醒来也就罢了,自己还有分说的余地,可若是太后醒不来呢?
刘成见状更是怀疑,干脆质问道:“你可知道,你不在地这三天都发生了什么事?”
“我当然知道!”张年脱口而出。但立刻就后悔了,本能地避开了刘成那犀利的眼神。许久,他方才深深叹了一口气:“刘大人,并非我有意隐瞒什么内情,实在是有说不出的苦处。太后必然能够体谅我地苦衷,若是郡主在……”
一直隐在侧门阴影之中的崔夙终于忍不住了,疾步走出冷冷问道:“你不是来探听消息么?如今我就在这里,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别吞吞吐吐卖关子!”
看到崔夙就这么站在面前。张年顿时露出了极度惊愕地神情。他压根没有想到,在外城十二门完全封闭的情况下,在灵山寺为太后上香祈福的崔夙居然能够插上翅膀飞回宫中。一时间。他的思绪极度混乱,好半晌才勉强清醒了过来。
“郡主……你……好在有你回来主持大局……奴才……奴才实在是……”
这样毫无逻辑的话语听在崔夙耳中。自然更添疑惑。她自然知道张年平日地为人。但是,在太后最信任的徐莹和范志明先后叛离之时。她再也不敢轻信任何人。沉默半晌,她最终还是冷冰冰地问道:“你究竟上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