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突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不消一会儿工夫,几个汉子便冲了进来,为首地一进门便嚷嚷道:“郡王,外头都摆平了!”
云富杨和荣庆谁都不认识这几个闯进的汉子,因此不免面面相觑,毕竟,这里可是有两个郡王,天知道他们叫的是哪一个。
而李明嘉打从看见那些人进门的一刻开始,一颗心就立刻沉进了无底深渊。他暗地里投靠皇帝已经有一段日子了,但是,由于他的身份是一个已死之人,因此自然没有人会不长眼睛再称呼他为郡王。就连他自己培植起来地心腹属下,也因为他的忌讳而不敢称呼这两个字,因为他自始至终一直认为自己是真正的储君。
这心一乱,他的手底顿时慢了几分,招式间也露出了破绽。李明泽自小就是和兄长拆招惯了的,觑着机会哪里会错过,立刻瞅准那个破绽猛攻。此消彼长之间,立刻就分出了胜负。当兵器交击的清鸣嘎然而止时,李明嘉的另一把短刀砰然落地,颈项上赫然架着一柄寒光闪闪的利剑凝视了兄长一眼,突然将软剑收回,杂耍似的将其重新缠回了腰间。“你在外头留下地那些能人都是些鸡鸣狗盗之辈,却只有两个真正的高手。这种时候你还不舍得用自己的班底,未免太小气了!”
遭到这样地冷嘲热讽,李明嘉自然是愤恨异常。然而,不带太多人前来是他自己做出的决定,在那些亲兵地饮水食物中下药是既定方针,因此他也只能自叹倒霉。然而,对于李明嘉为何能这么及时赶来,而且还声称有太后地密旨,他的心中却仍有着说不清地疑惑。
李明泽哪里会和他分说这些,自从当初得知自己遭人追杀乃是李明嘉一手策划之后,他就深深明白,他们的兄弟情分已经尽了。他认识的那位兄长已经在那场大火中死了,而现如今面前的这位,不过是从九幽地狱中复活的索命厉鬼。也许崔夙说得对,他那时不是太子,因此无法领会到李明嘉那种一落千丈的感觉。
下令几个手下暂时将李明嘉押下去之后,他便转头望着面前神色迥异的两人。荣庆是惊讶中带着几分欢喜,而云富杨则是冷汗淋漓脸色灰败,显然,对于这突如其来的结果,也同样是东边欢喜西边愁。
“两位可要我宣读一下太后密旨?”
荣庆率先做出了礀态:“臣荣庆恭聆慈谕!”
“臣……”云富杨结结巴巴了半天,忽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郡王,我只是受人蒙蔽,不不不,我是受人胁迫,都是别人用我的家小来胁迫我,我才会铸成大错!郡王,郡王还请看在我一向的功劳份上……”
“云大人这是说什么话呢?”李明泽却一口打断了云富杨的告罪,笑吟吟地硬是把他拖了起来,“云大人何曾有罪呢?云大人分明是担心营中有人捣鬼,所以把四厢都指挥使全部召集了起来,然后又和荣大人合计,把其他三个怀有异心的人灌醉了。荣大人,我说得对不对?”这么明白的袒护若是荣庆还听不出来,这许多年就白活了。这位郡王有什么理由要保云富杨他是不知道,但如今自己是在对方控制之下这一点他还是清楚的,当下连连称是。而当他看了那盖有太后随身小玺,以及那绝对不会认错的笔迹时,他终于完完全全地信任了对方的来意,心底更生出了一丝侥幸。说起来,他不比云富杨,并没有把柄握在别人手里。<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