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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呀?”在丽蓉的印象里,康瑞敏虽然做事那些权贵,但还是比较沉稳的,不至于随便开枪杀人。
“通炮刚娶了个媳妇,媳妇就被那狗日的糟蹋了,完了通炮找他理论,他丧尽天良就开枪把通炮打死了,哎呀呀呀,日本人维持那会,也没有这么随便杀人啊!他连日本人都不如啊!”张通炮的以纯正的地方方言,抑扬顿挫地讲述,讲上一会就呼呼地连气都喘不上来。
“老舅,你别激动,慢慢说,”丽蓉赶忙端起水给她老舅喂了一口。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他康瑞敏杀了人,公安局的就不闻不问,强行塞给我儿媳妇一百万的银行卡就想了事,我们虽然穷,但不稀罕钱,要的是公道,要的是让他杀人偿命。”张通炮的爸爸越说越激动,眼睛里喷火,想象自己是行刑手,亲手用宰牛的刀子给康瑞敏剥皮挫骨。
“他在什么地方开得枪?”经过多次打官司后,丽蓉觉得要想让康瑞敏伏法必须得有证据,单凭一个老人无力的哭诉,司法部门的人员是不会相信她老舅说得话的。
“据说就是临河的公园!”这时,张通炮的爸爸见丽蓉的妈妈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从厨房出来,又激动地大声说:“哎呀呀,翠翠呀,不好了,我儿子被康瑞敏开枪打死了!”
“舅舅,别慌,你先吃碗面,完了咱们共同想办法讨要公道!”丽蓉的妈妈小名叫翠翠,她在厨房里做饭时就听到了她舅舅讲的张通炮被杀的噩耗,想起这两年来,自己的亲人有多个被无辜杀害,禁不住泪水潸然。
“我不饿的,早晨走时喝了一瓢凉水冲炒面。”张通炮的爸爸早年参加过朝鲜战争,在严寒的朝鲜习惯了吃凉水拌炒面,他复原回家务农后,也经常吃凉水拌炒面,热水弄的还不吃,非要吃凉水弄的。
“吃吧,老舅,这都下午三点多了,你放心,我们一定会讨公道回来的。”丽蓉劝了劝她老舅,回到了卧室,从通讯录中翻出了以前留着的康瑞敏的电话,打通了问:“康书记么?我是丽蓉。”
“嗯,是的,你说有啥事?”康瑞敏正在市委办公室的电脑上查询丁丁增粗增长的相关资料,看不做手术,吃药物能否增长,以挽回他的自尊心和让老婆开心地回来。
“我老舅的儿子张通炮被人开枪打死了,他说是您干的,我想他们是认错人了吧!怎么可能是你呢?”丽蓉没有确切证据还不敢直接质问康瑞敏。
“哦,”康瑞敏知道丽蓉目前是聂包丕身边的红人,不敢随便瞎说话,就思虑了一下后才说:“事情是这样的,聂书记在上一个月跟我开了个玩笑,他让他的安保人员把我的泌尿系统打伤了,我就进了男科医院,一个叫魏处丽的女孩给我做了手术,手术后她又做了我的私人护理,前些日子她嫁人了,嫁给了你老舅的儿子张通炮,这个张通炮呢,怀疑我和魏处丽有不正当男女关系,就在后半夜约我决斗,并且扬言要把我剁成肉酱,做为市委书记,我本来是可以不去的,也可以派公安武警去抓他,但我没有,为了让他们夫妻生活和谐,我就独自去了,准备跟他解释一下我和魏处丽的关系,可是那天晚上后半夜,公园里的灯火都熄灭了,黑灯瞎火的,虽然有月亮,但辨不清楚人啊,我看到有人拿着把一把菜刀向我砍来,就掏出了枪,朝天放了一枪,准备把他吓唬走,没想到这枪是假冒伪劣产品,没准头,打中了他,事后,我联系过该枪的生产厂家和消费者协会,还有工商,公安,质量技术监督等部门,他们都认为这是一起伪劣产品引发的安全事故,事故发生后,我个人已经出资一百万和死者家属魏处丽达成了赔偿协议,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问你的老公聂书记,因为这件事情是他引发的。”
“啊,你这是什么逻辑?”丽蓉被康瑞敏的逻辑完全折服了,心想再问下去也会得到一堆貌似道理又不是道理的话,就说:“你等着吧,我一定会帮我老舅讨回公道!”
“呵呵!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不怕,等着呢!”康瑞敏嘴上说不怕,心却怕得咚咚跳了起来,因为他以前虽贪爱财,但从不跟无辜的老百姓要;虽坏,整点过很多人,但从不整点无辜的群众,这次失手杀了张通炮,他虽然让杜艳丽给了魏处丽一百万,但心里总觉得亏欠张通炮一个公道,所以他在办公室思虑了好一会后,给丽蓉打通了电话说:“我们见面谈一谈吧!”
“可以,在哪里谈?”丽蓉在康瑞敏挂了电话后,就给聂包丕打电话,希望聂包丕出面给张通炮讨要公道,可还没打通,康瑞敏就来了电话,她思虑了一下后就答应了和康瑞敏面谈。
“景色宜人小区三单元五零二,我现在就过去。”康瑞敏原来想和丽蓉在东方酒店谈,但想周围人太多,难免被人窥听,就把谈话地点选在了他偷偷买下的住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