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里半村三面环山,山上生长着一种奇特的菌类,因其无根生长在山间地表以及山石之间,形状就如同人的头发丝一般,故被叫做发菜。在山上,除了有发菜之外,还有药山芋,这种药山芋,当地人给起了一个很是形象的名字,黄谷坔子〔读作篮子,土话中指的是男性生殖器。〕黑谷俅。意思是说这种药山芋生长出来的枝干称黄色,形状就像男性的本根一般,而果实则呈黑色,就像山芋一般。再者,山上还盛产诸如土蔘,野酸枣,之类的,在背面山里,也不知啥原因,长着成片的野杏树和核桃树,每每到了成熟的季节,村民们成群结队的涌上山去,肆意采购。因为那些东西长在山上,本就是无主之物,村里也不管,每年糟蹋的不计其数。
在九十年代之初,大山之中的农村尚处在相对封闭,信息落后的状态,对于做生意赚钱根本就没有意识,也不知道山上这些东西对于大山之外的城市来说,都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在村民潜意识里,就没有把这些东西当成能够换取钱财的物品,也就是少量的用来自己食用而已。
后来有一些县城里来的小贩子,弄了一些廉价的生活用品,换取村民手中的那些山货。村民们自然高兴,因为这些必备的生活用品也得靠钱来卖,这就相当于变相的卖钱。
郑大勇走出过大山,是到过大城市的人。今天听到收山货的叫卖,脑子里一下子亮了起来。他记得他上中专的时候,和同学到市场去转,看到他们这地方值不了几个钱的发菜在哪里居然一斤几十元。当时他还愣了,给同学说这东西在他们那地根本不值钱,一斤也就三四元钱。同学还笑他吹牛。
我如果发动村民,上山去采购这些东西,然后运出大山,到县城或者大城市去卖,利润一定很可观。当这些想法在郑大勇脑子里成型的时候,就好像眼前豁然开朗。
第二天一大早,郑大勇跑到学校,给林馨悦说了一声,便溜出学校。林馨悦虽然昨天受到点委屈,到底也不是小气之人,虽然没给郑大勇好脸色看,却也没有难为他。
郑大勇离开学校以后,直奔李小强家里。来到李小强屋前,隔着门缝看去,只看到李小强那小子还呼呼大睡哪。使劲地敲了几下门,郑大勇听到李小强从炕上爬起来,极不情愿的说:“谁啊,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我,大勇。”郑大勇大声说。
开门之后,来到屋里,李小强没好气的说:“啥事啊。”
“强子,跟你说个事情,最近我有个想法,你看我们村里山上那些山货,想和你收一点,拉到省城去卖,保管赚钱。”
“啊,你咋会有这个想法,我还是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你要知道那些个东西,就不值钱,你就是拉到省城去,光路费都有多少钱,赔死你吧。”
“日,你还不相信我的眼光,你就说你干不干?”
“算了,不要找我,你找别人去吧。不过我的告诉你,大勇,赔钱了不要找我哭鼻子。”李小强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
郑大勇白了一眼李小强,气呼呼的站起身来,一边往外走,一边说:“真没眼光,不干算了,你等着吧,等我挣了钱拿钱砸死你。”
在李小强家吃了闭门羹以后,郑大勇一路上闷闷不乐,一幅垂头丧气的样子。在他的预想中,李小强肯定是支持自己,并且同意和自己干的。
“大勇,你这是咋了?”一路只顾低头走着,也没看到是谁。听到话语,抬头一看,只见妮子笑吟吟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