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安局,程锦先把霍远的相机存储卡和手机交给游铎,然后前往法医室,把取出了存储卡的单反相机和霍远的头发都交给韩彬。
“头发是霍远的,和公园搏斗现场发现的血液对比一下DNA,看当时霍远在不在场。”
“好。”韩彬答应下来,然后问,“相机是怎么回事?”
“帮我看看相机上有没有血迹。”
用肉眼看,相机是干净的,但用上科学手段就不一定了。
“稍等。”韩彬拿来一瓶喷剂,示意程锦帮忙把灯关掉,然后举起瓶子对着相机喷了几下,相机上出现了一些荧光色的痕迹——这说明相机上有血迹。“这血是谁的?”
“霍远说是他自己的。”程锦把灯打开,道,“你做一下DNA对比。”
“好。”
“先前你在公园里找到的狗毛都是什么颜色的?”程锦道,“霍远房东有条狗被偷了,据说是江兴荣偷的,那狗是黑黄两色的。”
韩彬:“我拣到了好几种颜色的毛——不确定是不是都是狗毛,颜色有黑、黄、白以及褐色。”
“……那就没办法判断了。”程锦道,“上午我去见了江兴荣的室友,对方说江兴荣喜欢凌虐动物,你捡到很多毛的那地方,应该是他凌虐动物的基地。”
韩彬皱眉。
接下来,程锦去找夏立诚,把录音笔给他:“里面是我们今天下午和霍远以及他房东的谈话内容。还有,帮忙找一下寻狗启示上的这只狗,我把图发给你。”
程锦拿出手机,把先前拍摄的寻狗启示发送给夏立诚。
“狗?”夏立诚查看刚收到的照片。
“谁的狗?”小安凑热闹。
“霍远房东的狗,斗狗场后院的脚印是那位房东留下的,他说他周六晚上为了找狗去过斗狗场。”
“哦?”夏立诚道,“那得查一下这个房东,记得他昨晚还帮我们抓卢勇了是不是?”
“嗯。”程锦继续说狗的事,“房东邻居认为狗是被拆迁公司偷走的,霍远说是张顺和江兴荣偷的,张顺推脱是江兴荣偷的。”
夏立诚:“……还挺复杂。”
程锦又道:“这狗要么早就被江兴荣脱手了,要么一直在江兴荣手上——直到他失踪时都还在他手上,如果是后者,那么找到它就能找到江兴荣或者相关线索。”
夏立诚点头。
“不过还是已经脱手了的概率更大。”程锦道,“仓库发生爆炸后,那里的狗不是被转移到别的地方了吗,你问问那些狗中有没有这一只。”
“我记得是没有,这狗还挺醒目的,如果看到过我肯定会有印象。”夏立诚招手叫来一个同事,让他去确认一下仓库那批狗中有没有这只。
杨思觅看看忙活着找狗的程锦,道:“小安也可以帮你找狗。”
程锦和小安一起看向他。
杨思觅把手伸进程锦口袋中,拿出他的手机,打开视频平台软件,把之前关注的霍远的账号发给小安:“霍远的账号,里面那个狗视频拍的就是他房东的狗。”
“让我看看。”小安操作着手机,过了会儿,她惊讶地道,“霍远的视频做得不错啊。这只大狗狗好乖哦,可恶,居然被偷了,狗狗你别怕,等我发动广大网友的力量把你救回来!”
程锦笑了笑,转头继续同夏立诚说话:“你找贺明正认识的那位动物保护人士聊过了吗?”
夏立诚点头:“找过他了。小方人挺温和的,并不极端。他说他查到那家斗狗场后,向一些部门举报了它,那些部门给他的反馈是会尽快去调查这事,然后调查结果还没出来斗狗场就先被人给炸了,他说他看到这个新闻时也非常的懵。
“我们查了下他周六的行程,晚上十点后他一直和其他动物保护人士在一起,没有机会去斗狗场那边放置炸弹。”
“嗯。”程锦又问,“拦截运狗车的事呢,你们查了吗?”
“查了,就是一群狗主和一些动物保护人士一起拦下了一辆从斗狗场开出来的运狗车。拦车时小方也在场,小方提供了一些他同行的联系方式给我们,现在我们正在调查昌州的动保人士中有没有极端分子。”
小安插嘴:“很多人觉得强行拦车就已经很极端了。”
“……”夏立诚苦笑,“比起直接扔炸弹的人,我觉得拦个车不算什么。”
程锦把话题拉回来:“梨林公园那边的询查怎样了?”
“目前为止,我们询问过的人都说没看到周六傍晚有人拉着一个大行李箱从公园中出来。监控也没有拍到这个人,对方应该对公园很熟悉,刻意避开了监控。”夏立诚说完后看着程锦,像个等待老师继续出考题的勤奋学生。
“上午你说要查一下霍远——”
不等程锦问完问题,夏立诚便抢答:“查了,但没什么特别的发现。”
程锦道:“我这边有一些发现。周六傍晚五点多时,他也在梨林公园,他还和江兴荣打了一架,那之后江兴荣便失踪了。
“周六晚上,他去过斗狗场,和吴君雄吵了一架,并且当晚他凌晨两点才回住处。他说他在斗狗场没有看到他房东贺明正,但李剑海却同时看到了他们两人。对了,当晚贺明正也是凌晨一点多才回到家中。”
夏立诚皱眉:“……房东和租客,这一老一少都很可疑,两人似乎都有作案动机,他们不会是同谋?”
程锦:“目前还不好说。你听一下录音,把他们俩提到的细节都查证一下。”
夏立诚看向手上的录音笔,点头:“好,我过会儿听,现在我们先去看审讯。”
——谢淑家的保姆和保姆买下孩子的那个亲戚,以及谢淑、谢良都被带回公安局了,现在正在进行审讯。
大家一起前往审讯室,路上程锦问:“搜查了谢淑家吗?”
“搜了,找到了两百多万现金,和之前从卢勇那缴获的现金一样,部分纸币上面做了记号,应该都是斗狗场的赌博收入。”
来到审讯室隔壁,大家一起在这里观看直播。
保姆亲戚——即保姆表姐——承认自己从卢勇那收养了一个小孩,她说她没有自己的孩子,非常想要一个,所以就动了收养的心思。
至于为什么是收养,因为她不知道那是卢勇偷来的孩子,她以为那是人家父母不想要的孩子。人家不想要,她想要,所以这次收养是一件对双方大人以及孩子都非常好的事情。
程锦摇头:“……把买卖儿童说得这么清新脱俗。”
“有些亲生父母是不配养孩子。”步欢呓语般地嘀咕。
程锦看看他,道:“那又是另一件事了。”
审讯室里,叶莱问保姆表姐:“如果是你自己很想要一个孩子,那你该用自己的钱去‘收养’孩子,怎么用的是谢淑的钱?——我们查到那些现金是谢淑给你的。”
“对方开价高,我钱不够,所以只好找人借钱,那些钱是谢女士借给我的……”
另一间审讯室中,保姆的说辞也是她表姐非常想“收养”一个孩子,但孩子的家长开价很高,她表姐只好四处借钱,她很想帮她表姐,但她没什么钱,不过她有个非常有钱的老板,并且老板非常信任她,愿意借钱给她。
第三间审讯室中,谢淑也是一样的意思,她承认她是借了钱给保姆,但她不知道对方要拿这笔钱去做什么,更不知道保姆表姐用这笔钱买下了霍香的孩子。
——至于她借给保姆的现金来自斗狗场这事,她说自己不清楚,她只知道钱是吴君雄拿回家的,不知道来历。
“让我来试试!”小安摩拳擦掌地进入第一个审讯室,问保姆表姐,“你是怎么和卢勇联系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