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想探一探尖石沟,但他没法下去,找不到理由也没那个能力与体力,然后他便想到了用无人机去探路,让无人机替他看看尖石沟下面到底有什么。
程锦:“然后曲哲就在路上被袭击了。”
“……我没想到他会被人袭击,”孙友苇面露愧疚,“起初我以为那是意外,直到和你们一起上山时听到了你们的分析,我才知道是有人袭击了他。”
“你觉得他是因为查诸雍车祸还是因为探寻尖石沟出事的?”
“我不知道。”
“除了你和‘诸总’——我是说邵发之外,还有别人知道曲哲的存在吗?”
“没有……”孙友苇刚否认便露出了迟疑神色,道,“可能有人偷听了我打电话。”
程锦抬眉。
“真的,”孙友苇道,“像左飞燕经常打着找孩子找猫狗的旗号到处乱走,也不好说她。”
“据说左飞燕是管家的侄女?”
“也不是亲侄女。”孙友苇犹豫了一下,道,“左飞燕能呆在金梦山庄靠的不是管家,而是诸董。在诸董被劫的那个故事中,有一个人在与劫匪的搏斗中死了,那人是左飞燕的爷爷。”
程锦很意外:“哦,原来是这样。”
杨思觅:“难怪你对金梦山庄的八卦感兴趣,他们家的人物关系是很有意思——我怀疑接下来会更有意思。”
“……”程锦假装没听到杨思觅说他八卦,继续问孙友苇,“左飞燕的爷爷?老人家当时在金梦山庄工作?”
孙友苇:“这里的人结婚早,当时左飞燕的爷爷也就30几岁,是诸董的保镖,左飞燕父亲那会儿18岁,刚结婚,左飞燕是几年后才出生的,在她上小学时,诸董认了她当干女儿。”
“所以事情是这样的:左爷爷在劫人事件中为救诸董被人杀害了,诸董为了报恩后来认了他孙女当干女儿。”程锦道,“而你父亲和叔叔是劫人事件中的劫匪,他们杀了左爷爷后潜逃了。”
孙友苇:“我不相信我父亲会杀人。”
“是谁给你灌输的这个观念?你当时才几岁,哪可能真的了解你父亲是怎样的人。”程锦道,“是你母亲告诉你,你父亲不可能杀人的吗?”
“……是,我相信我母亲。”
程锦看看孙友苇,问:“她独自抚养你长大的?”
“嗯。我父亲失踪后,我妈带我搬了家改了名字,我现在是跟我妈姓。”
“她很不容易。”程锦道,“人要对抗苦难势必需要信念方面的支撑——”
例如:坚信自己的丈夫是无辜的。
当然,也不排除她丈夫真的无辜。
程锦:“尖石沟里发现的人骨是不是你父亲和叔叔的,要等DNA对比结果出来后才知道。”县里有设备,大概明早能知道答案。
孙友苇点头。
先前在尖石沟那儿,他告诉了叶莱他怀疑打捞上来的人骨是他家人,所以叶莱当时就采集了他的DNA。
“你怀疑是谁杀了你父亲和叔叔?”程锦问。
“警方的案卷上应该有记录,据说当时劫走诸董的人是我父亲和叔叔,去救她的是左飞燕的爷爷、现在的管家以及小牛老板的父亲老牛。”
程锦:“你和诸总出车祸时,管家和老牛也都在场。”
“是。”
“诸总出事是他们动的手?”
“我本来没这么想过。”孙友苇道,“但先前你曾暗示我老于可能被人收买了,我就有些怀疑他们了。”
程锦看了看他,最终没说什么。
谈话暂告一段落,孙友苇出去后,程锦合上笔记本电脑,同杨思觅聊天:“我觉得他一开始就怀疑去年诸雍出事是管家和老牛搞的鬼,只是直到看到邵发后,他才想出了对付他们的办法。”
杨思觅:“你的重点错了。”
“嗯?”
杨思觅:“他来雪鹿谷是想查他父亲的事,诸雍如何不是重点。”
程锦想了会儿,道:“那他就有点不善良了。”
“怎么说?”
“诸雍会出事可能是因为他,”程锦道,“他为了查他父亲的事,把火引到诸雍身上去了。所以他才会在诸雍出事后,认定车祸不是意外,并且时隔一年还不放弃调查。”
“哦。”
“也只是我的推测,看之后能不能被验证。”
两人走出教室,叶莱过来道:“老牛说他不知道他儿子去哪了。左飞燕联系不上,人不在金梦山庄,说是出门了,查她的通话记录,发现在她出门前,接到过小牛打给她的电话,通话持续了3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