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站在赵然身后，看了赵然很久，看这个他得意的孙子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哦！”
许久后，似乎是为了回答赵然，他才平淡漠然地回答了一句。
他的冷漠和平淡并不是对赵然，而是对这件事情的本身，或者说，他不认为赵然是错的，也没有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对。
赵然似乎对于赵之武的反应感到意外，于是转过身，疑惑地看着他。
是啊，他活在爷爷下的威严已经二十多年了，他太了解他的爷爷了，或者说这种了解也是某种畏惧。
赵之武对此并不意外，因为他也了解自己这个孙子，他的目光依旧看着远方，那片夜色里，没了星光，有些黯淡和阴霾。
站在崖上，能感受到此处因其高而特有的凛冽山风，往下看去，那是劈山宗的一片灯火阑珊。
但这时候，那点点灯火和光芒里，似乎充满了杀机和愤怒，还带着某种其他的东西。
“够了，这么多年，也够了！”赵之武并没有看赵然，而是看着眼前，眼下这些画面，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
“事实又如何？然儿，当你成了宗主，任何声音都将消失，而你，才是劈山宗里唯一的那个声音！”赵之武冷漠地道。
“可是爷爷，这样，没有人支持我，宗主，还能是宗主么？”赵然对于自己爷爷不提那些事感到奇怪，但还是问了一句比较合理的话来。
只见赵之武冷笑了一声，说道：“支持，成为了宗主，还要什么支持，换一批一批的人，就可以了！”
赵之武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却连赵然都能听出其中的血腥之意来。没错，如果赵然在这种情况下成为宗主，那么整个宗门上下肯定要进行一次大清洗，而且是极其可怕惨烈的那种。
到时候，就算说血流飘橹也不为过。
赵然点点头，没有说话。
赵之武继续道：“既然我们赵家筹谋了这么多年，既然事情也到了这个地步，就无须再等待什么了，那些后手，都要用出来了！”
赵然心头微微一凛，他比任何都清楚赵家的那些后手究竟是什么，那些天大的人情就要在这段时间使用么？看样子，他能不能成为宗主，就在那时候了。
“老祖那里……”赵然忽然声音有些苦涩地说道。
听到这句话，哪怕如赵之武这种人物，表情也是不由自主地抽搐两下。
劈山宗之所以是劈山宗，就是因为劈山剑圣的存在，就是因为那位劈山老祖支撑起的一片天。若是有人敢动劈山宗，那么一位圣境存在的怒火，谁能承受，想必就算是其他四大宗门的几个老怪物，都不敢接下吧！
忽然，又不知是想到什么，赵之武笑了笑。这种笑容在一个老人脸上浮现，显得有些狰狞和可怕。
“按那些人的意思，这一次正好试试，那老家伙究竟在不在劈山宗，或者说在不在人世间！”赵之武说道。
“什么意思！”赵然心中一凛。
“据我所知，那老家伙在来南部前，得罪的人也不少，而且当年好像就是因为逃亡才来到东苍域的！”赵之武蓦然道。
赵然脸色大变，这个故事从自己爷爷口中，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来，他一时间竟然有些难以反应。
“所以，借这个机会，刚好可以看看，那老家伙在不在劈山宗！”赵之武看了赵然一眼，冷笑道：“如果他不在，劈山宗将是赵家的劈山宗！”
赵然听了这些话，发现自己的后背竟然有些微湿，那是吓的。不过，别人都说，圣境存在不可妄言，否则千里之内必有因果，说的就是在千里的距离内不可随便去议论一位圣境存在的名字和是非，否则那位存在便可以察觉。
而如果劈山老祖的真的在后山闭关，那么显然他们现在说的话，劈山老祖是可以听到的，所以赵然才会有此反应。
不过现在看来，那位存在，十有八九，真的不在劈山宗了！这对于他们来说，真是一个好消息！
当好消息和坏消息一起来临的时候，往往要学会怎么去处理坏消息，同时利用好消息。
而赵之武和赵然，在这方面似乎做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