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之中,秋红叶与怜红袖相对而坐。男人静静的闭着双眼打坐,女人盯着他,忽然开口问:“你……什么时候动手?”
秋红叶道:“明天。”
怜红袖接着问:“那我呢?”
秋红叶慢慢睁开双眼,盯着面前的女人,道:“如果不出意外,明天你也一样。”
怜红袖忽然嫣然一笑,道:“很好,非常好。”她的笑容美丽,但却悲伤如秋。
叶子已经完全变成了黄色,有几片甚至已变为了枫红色。
冷风吹拂树梢,几片摇摇欲坠的叶子随之而落。
枯萎的红叶落在怜红袖的手旁,捡起来仔细的瞧了瞧,忽又问:“你叫:秋红叶?”
秋红叶看着纤细如葱兰的手指捏住的那枚红色枫叶,没有说话。
怜红袖顾自继续的说:“秋天的秋,红色的红,叶子的叶?”
女人看向他,秋红叶沉默了很久才说:“是红枫的红。”
怜红袖点头:“没错,红枫叶的红……”沉默,又是令人煎熬难忍的沉默。她又道:“你叫:秋红叶。”
男人终于点头,回答了一句:“没错。”
怜红袖道:“秋天的秋!红枫的红!枫叶的叶!”
男人再次回答:“很对。”说完,他站了起来。握手他从不离手的那柄直刀。断魂刀!
此刻天空已渐渐泛白,很快便会变得明亮起来。
怜红袖跟着也站了起来,透过浓密的黄色叶子,看向渐白的天空。
明日已过,今朝到来,她已经准备好,接受即将到来的死亡。
…………
秋家死宅内,站着三个人。
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一个身着红衣头戴斗笠的男人;一位令所有男人都想要得到的风韵女人。
秋红叶从怀中拿出一把价格低廉的香烛,为五十多座坟头中最大的一座坟头点上,低声喃喃道:“爸妈还有叶香,我马上就要为你们报仇了!”
男人说完,怜红袖终于也从回忆中醒来。看着身前男人的背影,看到他已握住刀柄的手,慢慢闭上双眼,静待死亡一刀的来临。
顾老者抬眼四顾,他在想什么?他是否看到这一座座的坟头心中也有不忍与罪恶感?
他没有说话,所以没有人能知道他在想什么。以后,永远也不会在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了,因为他的性命在今天就要终结!必须终结!
老者握住手中那柄朴素的长剑,秋红叶也紧握住直刀的刀柄,二人对视许久,秋红叶才说道:“出手!”
一语音还未落,只见二人竟是早已化作一连串残影相击而去!
二人气势之大,比那下山的猛虎,蹈海的蛟龙还要凶猛几倍!
江流剑法,本不是这般猛烈;秋家刀法本也不是激烈的招式。但,二人却是异常发招,刀剑相击,只听一道巨响,竟是震的四周本就摇摇欲坠的围墙建筑纷纷崩裂,方圆百里内的树木也都各个连根拔起。
霎时间,天色骤变,空中一道白闪划过。雷声大作,怜红袖忽然觉得脸上有些湿润,摸了摸竟是一滴水珠。
一滴,两滴……
每一滴水珠自天空中落下,不规则的落在怜红袖的头上、脸上、衣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