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丫脸色一喜,只要雷策不在户口本上,他就别想拿走儿子的一分一毫;就连那几千块钱,也是她儿子的了。
雷陈脸上也有掩不住的喜色,他从此以后没有大哥,他就是家里的老大;他从小到大,没受过什么苦。小的时候做活有雷策顶着,雷策走了以后,家里有田有地了,他也吃不了什么苦了。
“你……”宋三成猛地一窜,压着雷海的头,就是一阵拳脚相向,“你******,你拿了雷策的血汗钱,你还要把他从户口上除名;你这是要毁了他的一生啊!你这个做爹的,怎么就做的这么狠心。”
雷海抱着头,也不反抗。
“家辉,拉住舅舅。”雷策杵着腋柺和宋家辉上前,把宋三成拉道一边,悄声说道:“舅舅别打了,我的户籍早在十年前就放在了部队,他户口本上那个名字除不除都不重要。”
宋三成皱着眉心,轻声问道:“迁走了?”胸口的气还没喘匀,老脸胀的黑红。
“嗯。”
“那就好,那就好。”这么说来,除名还是好事,少了许多麻烦;宋三成也是个聪明的,这时候可不能把雷策户口已经迁走的事儿说出来;不过,他这时心情大好,大喜大怒间,他的脸色一时间转圜不过来,显得有些狰狞,大喝道:“雷海,你明天不去除了雷策的名儿,你就是个孬种;记住了,你从此没有这个儿子,你不要雷策,我要。他以后就在我的户口本上,你嫌弃他现在腿不好,怕他拖累你,我不怕。”
雷海抱着头,蹲在地上,一点反应也没有。
罗村长看着这场闹剧,失望的叹息,连连摇头,“雷海,你真不要雷策这个儿子了?”
“不要,一个瘸腿的儿子,还不如没有。”雷海抱头不起,说出的话,既狠又绝。
“好,那你明天就去改户口吧!连分家都不用分了,你这个办法可真好啊!雷策,三成,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记得明天去办新户口,这事儿我管不了咯。”罗村长脸色不好,走出堂屋的脚步都有些虚浮。
一个村子住了几十年,今天才真真正正,彻彻底底地看清楚一个人的真面目,他活了这么一把年纪,也是白活了。以往还只觉得那些事情都是陈大丫做的,现在想来,那些事情里,哪件没有雷海的影子?
宋三成走出雷家,心里又喜又愁,“策儿啊!今天的事要是被部队里知道了会不会对你有影响?”
“不会的,舅舅放心。”雷策杵着腋柺,由宋家辉扶着,一拐一拐的走在宋三成身侧。
宋家辉抬头看了看满脸严肃的雷策,这结实的身板,让他羡慕不已,“表哥,我听说部队里不要有污点的人,这算不算污点啊?”
“算吧!不过,这不是我的错,部队不是是非不分的地方。”雷策扯了扯嘴角,却怎么也扯不出一抹笑来;虽然,早就料到父亲有可能会这么做,但是,真正发生了,他心里还是忍不住难过。
“这就好。”宋三成彻底放开了,只要不影响外甥的前途,他就放心了,“走,策儿,回去准备准备,去楚家提亲去;以后啊!舅舅家就是你家,你不是没家的孩子。”
宋家辉扶着雷策,笑呵呵的打趣,“表哥,恭喜了啊!要娶表嫂了。”
雷策眼底划过笑意,父亲在他心里留下的伤痕也淡了些。
回到宋家,雷策回房,从行李包里掏出一叠大团结交给宋三成,“舅舅,这里是八百块钱。五百做聘礼,两百办喜宴,还有一百就当我孝敬您和舅妈的,接下来的婚礼事宜麻烦舅舅了。”
“婚礼尽量办好点,酒席什么的也不要省着;我常年不在村子里,不能让村里人对您闲言碎语的。”
“成,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不过,孝敬就不用给了,结婚两百够够的了,放心啊!”宋三成接过钱,数了一百给他塞回去,“拿着,你这腿还得花钱,别瞎用钱。”
“好。”雷策面色柔和的收下。
“这就对了,过日子得精打细算,别用得太厉害。”宋三成脸色稍齐,拍了拍他那结实的手臂,“走吧!”这一去就得花出去五百多块,他们一家好几年的花用了,说没意见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