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隐约地浮现起冬天下雨时,有道纤细的身影也是这么双臂环胸站在学校教室的屋檐下,等着他撑着伞去接她……
他看着窗外失了神,郁子悦抬首,顺着凌北寒的视线朝着窗外看去,看着对面站牌站着的,那孤独的身影,那不是夏静初是谁?!
他心疼她了吗?旧情复燃了吗?不舍了吗?怎么不去找她啊?!郁子悦心里气愤地着,怒气,酸意在交织,咆哮,却极力忍着没有发泄出来。
要是在以前,以她的脾气,早就一刀挥了过去了!
夏静初能确定,凌北寒是看到她了,心口是既得意,又心酸。
阿寒,你还记得以前下雨天,你都打着伞来接我的吗?你说过这辈子非我不娶的呢?!可是现在——
雪花混合着雨水飘洒在她的身上,她环抱着身子,双眸死死地瞪着对面的窗户,此刻,多想他出来,像曾经那样,撑着伞跑过来,一把将她拥进怀里,为她遮风挡雨!
可是他的对面却坐着他的妻子!和她相比,只有显赫家世的草包!她哪点配得上凌北寒?!
刚刚她故意刺激那个金老板,就是看看他到底会不会为她解围。结果他为她解围了,但是,却不像她想象中那样,她以为他会失控地拉着她离开,就像哮喘病发作的那天一样。
可他的反应就像是为一个陌生人解围一样。
雨雪天,京城的出租很难打,凌北寒蹙着眉看着窗外,若有所思。这样的他,令郁子悦心里更酸,虽然他说不会背叛自己,但他心里多少也会有着夏静初的吧?
难道夏静初在医院哮喘病发的时候,他们已经把误会都解开了?他对夏静初恨意消失了?对她旧情复燃了?不然以前躲着见她,上次竟然还和她谈什么工作呢?
因为她是他法律上的妻子,所以不会背叛她,但心里呢?
现在看着夏静初站在雨雪里,他心里肯定是不舍的吧?
突然又觉得自己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第三者了!她默默地低着头,默默地咀嚼,味同嚼蜡,鼻头泛着酸。凌北寒回神后,看着对面默默低着头的郁子悦,想到刚刚自己看着夏静初失了神,心里升起一股愧疚来。
“怎么不吃啊?”郁子悦抬首时,对上他的脸,她淡淡地问道。
“饱了。”凌北寒淡淡地说道,拿起一张面纸,为她擦拭嘴角的汤汁,却被她躲过,“我自己来。”她僵硬地说道,心里还别扭着呢。
“那走吧!”淡淡地说道,凌北寒已经起身,不经意间,看到对面已经没有了那道模糊的身影,他拿着郁子悦的羽绒服外套,体贴地为她穿上。
原本的好心情变成了现在的闷闷不乐,郁子悦坐在车上,小手指在车窗上的雾气上胡乱地画着图案。
挡风玻璃上的雨刷不停地左右摇摆,道路拥堵,路边的行人匆匆,比车速还快。
其中有道驼色的没打伞的身影吸引了他的视线,凌北寒蹙眉,只见夏静初一个人,双臂环胸很冷的样子,走在马路右边。
郁子悦又看到他在对窗外发呆,蹙眉,“夏静初?”怎么又是她!郁子悦第一次觉得这个人很讨厌,但看着她连伞都没打走在雨地里的样子,心里还是有些可怜的。
这时,他们的车也正好堵着了,“我叫她?”郁子悦看着凌北寒,征询她的意见,问道。
凌北寒无奈地蹙了蹙眉,“这么远,她听不见,我去叫她!”他说完,就跳下了车,那样子就跟一个去英雄救美的勇士!
郁子悦心里一阵抽痛,鼻头泛着酸,喉咙哽咽,她闭着眼睛,深吸口气,呼出,呼吸才顺畅。
双眸顺着右手边的车窗上她画的小脚丫子看向窗外,只见他拉住了夏静初,夏静初在挣扎,好像不情愿上他们的车。
“凌北寒!你别管我!”夏静初低吼道,双眸看向他们的车,“不要让悦悦误会了!”她故作冷漠地说道,脸色却惨白地吓人,双唇也冻得发紫,额前的刘海滴下水来。
“不想病情发作就上车!”凌北寒瞪着她,低吼道,拽过她的胳膊朝着他的车拉去,夏静初还想挣扎,脚步却一直跟着他,心里终于痛快了不少。
他还是舍不得她的,十几年的感情,他又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怎么可能轻易舍弃?!夏静初在心里得意地想,凌北寒为她打开车门,站在车边示意她上去。
她好像很虚弱,离地半米高的迎宾踏板都踩不上去,还是凌北寒扶了一下吃力地上车,郁子悦透过车窗不动声色地向后观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