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升副团了,一点都不觉得高兴。对他来说,那么积极地投入工作里,并不是为了升官升职,他也不是要牺牲她跟孩子来换回那些荣誉,只是因为信仰。
他可以为她去死,却没法放弃坚守的信仰。
手背上,一块皮肤纠结在一起,形成丑陋可怖的嫩红色疤痕,凌北寒那只带着疤痕的手缓缓地抚上她的脸颊,轻轻柔柔,饱含爱怜……
他不该那么自私地要求她的眼里心里只有他一个人,也许,她说的是对的。他会好好调节自己,但,想到她不像以前那么爱他了,他的心还是会痛,钝钝的痛!
“嘶——”她的表情变得痛苦,令凌北寒心惊,只见她的双腿在动,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她抽筋了!
凌北寒掀开被子,一手按住她乱动的双脚,一手在她的腿上轻轻地按摩。
“嘶……”郁子悦醒来,微微抬起上身,只见凌北寒坐在那为她揉捏双腿,“别碰我——很痛!”抽筋的时候,越是被碰到,越是难过,郁子悦气恼地说道。
“忍着点!揉捏一会儿就好了!”凌北寒心疼地说道,看着她浮肿的双脚,心里更加难过!
郁子悦没敢妄动,由他揉捏着,渐渐地,也舒缓了很多。
“好了,不麻了,别按了吧——”郁子悦平静地说道,确实不麻了。凌北寒点点头,为她盖好被子。
“饿不饿,想不想吃点什么?”他柔声地问道,此刻,他倒希望她撒娇地让他去为她买方便面什么的,可她却摇摇头说不要,“你明早不是还要回部队吗,早点睡吧!”郁子悦体贴地说道,很标准的妻子。
凌北寒没回答,关上灯,走去沙发边,没躺下,就那么坐着,沉思着,等她睡着的时候,又跑去她床边坐着,安静地看着她。
郁子悦凌晨三四点起来,口渴想喝水,打开灯时,被坐在床头的他吓了一跳。
“你,你坐在这干嘛啊?!”
“你怎么又醒了?哪里不舒服?”凌北寒焦急地问道。
“我喝水!”郁子悦气恼道,凌北寒连忙起身去倒水了,她挪动身子,依靠着床头坐着。不一会儿他回来,将水杯递给她——
“啊——”只听郁子悦惊叫一声,双眸惊恐地看着他握着水杯的手,那上面纠结的令人心惊肉跳的疤痕,看起来那样可怖……
凌北寒意识到她在看什么,连忙换了只手拿杯子,想缩回左手,谁知,她竟捉住了他的手。郁子悦的手紧紧抓住凌北寒左手的手指,惊愕地看着他手背上那狰狞的疤痕,心疼地厉害。
“没事!小伤罢了!”她到底还是心疼他的,但他又不愿她为他心疼,担心。沉着声说道,也懊恼自己粗心忘了戴手套,想缩回手,她却紧紧捉着。
那是烫伤,新生的嫩肉都纠结在一起,看起来很狰狞,很揪心。郁子悦抬眸,看着他的俊脸,“还有受别的伤吗?”关心地问道。脑子里浮现着电视新闻里那海面上爆炸时那样惊心动魄的画面。
“要受伤还能这样好好地回来?!”凌北寒若无其事地笑着对她反问道,嘴角勾着无谓的笑,挣开她的手,“快喝水!”依然带着宠溺的声音,对她说道。
郁子悦心里酸涩地有点难受,捧着杯子,慢慢喝下。
“还要不要了?”见她喝光了半杯水,凌北寒柔声问道。郁子悦摇摇头,“你还是去书房睡吧!”她关心地问道,没忘记上次他睡沙发还摔下来过。
“我在哪都能睡,你快睡吧,时间还早!”扶着她躺下,为她掖好被子,凌北寒沉声道,关掉床头灯,自己摸黑去了沙发边,再度躺下。
“那疤痕……”郁子悦的心还因为他手背上的伤泛着波澜,她喃喃地开口。
“抽空去做掉!”凌北寒大声道,没告诉她,他的脸半边脸也有过同样的疤痕,不过比起陆启正所受的伤,这根本不算什么!
“嗯!”郁子悦沉声道,双手紧紧地揪着被子,鼻头泛酸。
凌北寒躺在沙发上,脑子很乱,心里明明很酸,很难过,很不满,却没法宣泄。只能忍着,憋着,还得逼着自己调节。她对他这样冷,就让他以为,她不爱他了!
这个事实,令他难过!
凌北寒五点多就起了,几乎一夜没睡,下楼时,王阿姨已经开始忙碌了,他特意去厨房找王阿姨,跟她问东问西,都是关于郁子悦的。
“你不在的时候,悦悦很坚强,也没有哭哭啼啼的,懂事地没让司令他们操什么心。吃得也好,凡是对孩子好的,她即使不爱吃也逼着自己吃下!”提起郁子悦,王阿姨赞不绝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