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再听不下去,陆启琳大声喊道,打断婆婆的话。一颗心绞痛了下,他们为什么也说凌北烨回不来了?
梅清叹了口气,她的样子看起来你比以前老了很多,白发也多了很多,甚至没去打理。公公凌志宏依然那样沉稳,面无表情,看不出他的真正心思。
“你一个女人这样,不容易——”梅清又说道。
“妈!我等他,会继续等!”她坚决说道,一颗心,苦涩不堪。不愿相信他就这么走了,连一句道别的话都没跟她说过。
他“死了”她的心怎么可能平静?!
送走公婆,她冲进房间,关上门,抵着门板,终于抑制不住地哭了出来,一颗心胀满了酸痛和委屈。
“凌北烨!你为什么丢下我跟孩子?!”
“你没死!你不可能死的!混蛋!回来——”
声音嘶哑,喉咙干疼,心口闷疼得难以呼吸。无论怎样,她也接受不了他已死的消息。可今天才发现,她一直在自欺欺人。
他真不会回来了……连公婆都劝她改嫁呢……
他在的时候,不觉得怎样,反正他在警局一个人过得好好的。可现在想起他真的不在了,一颗心,便如被碾碎了般……
“凌北烨!你要是再不回来,我真的会改嫁的!”她冲着墙壁上的婚纱照大吼,泪眼模糊,没有他,她也可以过得很好,可以的!
不知是心里气愤,怨艾,还是真的这么想,她看着婚纱照上的他,一颗心,渐渐凉却。
那天放纵地伤心过一次后,她不再伤心,就当凌北烨真的死了。生活还在继续,一切依旧,工作比以前更忙些,不过两个孩子渐渐地大了,比以前好带很多。
朵朵和天天也已经会咿呀学语,偶尔喊出一句“妈妈”能让她激动个好半天,心情也更好,快乐起来,她根本不会想起关于凌北烨的任何,更不会想起那个蓝可。
这样也好,不牵挂就不会心酸,心痛。随着时间的流逝,心头的伤痛也渐渐地被磨平。
“爸——拔——”某天,小朵朵指着婚纱照上的男人,竟然叫了出了从没说过的词,陆启琳进门,看着仰着头看着婚纱照的,小小的女儿,那平静已久的心,又狠狠地抽痛了下。
她以为自己的心已经早平静了,已经接受了他离开的事实,可……
关于他的一切在脑子里一幕幕地浮现着。无论是他那个阳光年少的他,还是英俊成熟的他,他的笑,他的落寞,像是一个个电影片段,慢镜头地在脑子里回旋。
她站在门口,朵朵小手抓着她的裤子,小手指还指着照片上的他。她记得,拍照那天,他很晚才气喘吁吁地赶来,拍照的时候,动作很粗鲁地扣住了她的腰。她以为他那时候是不情愿去的……
可,气喘吁吁地赶来,还不是因为很急。
她慢慢地朝着床头柜边走去,小朵朵也跟着她走去,在床边坐下,她打开床头柜上的抽屉,一只红色的绒布盒安静地躺在那。她竟轻轻地拿起,打开,是一枚造型精致的钻戒。
“麻——麻……”小朵朵看着她,轻声喊道,心想麻麻手里那闪闪发光的东西是什么啊?好漂亮啊。
陆启琳看着小朵朵,鼻头泛酸,将她抱起,搂在怀里,然后将那钻戒戴在左手的无名指上。脑子里浮现着结婚那天,他给她套上戒指的那刻,后来两人和好后,他对她说过,这戒指是他亲自挑选的。
那时候,他以为她喜欢的人是郝桐,对她的爱一直放在心里。
“朵朵,很漂亮对不对?是爸爸送给妈妈的呢,爸爸说过,套上了就是一辈子……”抱着女儿温热的小身子,陆启琳喃喃地说道,可他现在却食言了,丢下她跟两个孩子……
一下午,她一直抱着小朵朵安静地坐在那,直到天色暗下,她才回神,小朵朵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她宠溺地笑笑,将她抱起,放回床上。看着女儿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嘴角的笑容加深。
“哥,真的找不到他了吗?”
“我还是那句,一天没找到,一天不能说丧气话!”阳台上,陆启正转首,睇着陆启琳,坚定地说道。跟凌北寒讨论过凌北烨的下落,也分析了当时的情景,他们十分自欺欺人地相信,凌北烨还活着。
也许,为了这件案子,潜伏进敌方阵营里头去了吧。
他们不相信凌北烨这么轻易地就离开了……
“那我呢?我该怎办?哥,你告诉我,怎办?”眼眶有点湿润,喉咙哽咽,陆启琳仰着头看着一身深色制服的大哥,一颗心,像是漂浮在茫茫的大海里,没有方向,随波逐流。
“你要是还爱着阿烨,就等。不爱,就别等。”陆启正很现实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