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过去,再醒过来,病房里窗帘拉紧,漆黑的好似深海,不过在这漆黑里还有零星半点的火光,那光是点燃的烟的微弱的光,屋子里消毒水的味道混合着淡淡的烟味,还有两道呼吸,证明,这屋子里面除了她之外,还有人。
“小舅舅。”只可能是简司淮,不会是别人,因为睡的时间太久,季子默的声音有点儿哑。
“醒了,饿了吗?”但在这安静的空间,这一点儿沙哑和小声并没有什么影响,都是听得到的。
“不饿,现在到了几点钟了。”季子默先是摇了摇头,后来想起这是在黑夜里面,简司淮看不到,她便是又出了声儿。
“凌晨一点。”
“小舅舅,如果我现在说我想要在早上五点钟之前离开这里,让你帮帮我,送我走,会不会是很为难你?”这样的想法,离开的想法是什么时候有的,是在听完小鹿的话,在想到医院,打胎之后,她要离开,再留在这里,这个她失去孩子,失去爱人,所有一切的地方,她会死。
“小舅舅,求求你送我走,送我走好不好,我不要再这里了,我不想再这里,小舅舅,求你送我走,不送我走,我会死的,小舅舅,让我活着好不好,好不好?”季子默忽然一下陷入了疯狂,她疯狂的从床上坐起来,扑向站在床边的简司淮。
“季子默,你冷静一点。”
“我,我冷静不下来,小舅舅,我不行了,我好痛,痛的不行了。”季子默痛苦的捂住脑袋:“离开这里,你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只要离开这里。”
“默默,别乱动,你的身体。”简司淮紧紧按住季子默,不让她乱动着。
“求求你送我走,求求你带我走。”季子默哭得一塌糊涂,嘴里说来说去只有一个“走”字。
“季子默你知道不知道你很自私。”简司淮将季子默按在怀中,手拨开她的头发,摸上她的脸,动作温柔:“在有厉少泽的你的以前,你让我走,说我只是你的小舅舅,现在在别人那里受了伤,你又找上我,让我送你走,季子默,你知道不知道你到底有多自私。”而他的声音是薄凉而狠戾的。
“小舅舅,对不起,小舅舅,求你。”
“好,我送你走,只是,季子默,以后你也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怕,季子默我简司淮也是人,也会怕。”怕我这一生,真的就在你季子默这一个死局里面出不来。
“好,我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小舅舅。”季子默点头,泪如雨下。
“你的身份证在哪里?还有护照?”
“在包里面。”季子默回答,当简司淮要去拿她的包的时候,她又伸手紧紧的扯住他:“不,不能够用我的身份证,他会查出来的。”那样她就走不掉了,就算走掉也会被他找到“小舅舅,能不能用别人的?”
“好。”
……
“想去哪个国家?”
“我不知道。”
“离z国最远的国家是哪里?”
“离z国最远的国家,南美洲?阿根廷应该是算,怎么,你有兴趣去阿根廷和智利?”
“算了,我对他们好像兴趣不大。”这时候,她竟然还有心情开个玩笑,也是神奇,季子默摇头笑得比哭还难看,整理了一下心情,她接着道:“爱尔兰怎么样?听说爱尔兰有个很好的婚姻制度,而且那边的风景应该是很美的。”
“对于我们来说,国外的城市都很美,你想去哪里,随你开心。”
“恩,那就爱尔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