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他轻啜了一口茶,继而大笑起来,仿佛听见了最好笑的笑话一般,“丫头,男人的世界永远不是你可以了解的,权利,才是生存下去的唯一动力,他们既是皇子,就注定天生要为权利而战,要么一朝得胜坐拥天下,要么落败臣服苟延残喘,不得不面对随时到来的圈禁流放,绝对,没有其他的选择。有的时候,不是你不想去争,麻烦就不会找上门来的。你不要看当今金銮殿上那位,道貌岸然,前朝的事情,个中见不得人的底细,你又知道多少?”
“前朝的事情?”我惊愕问。
萧翌随手搁下手中的茶盏,缓缓道:“这些我原本不想与你说,但你今日既然问了,我便索性道明,你以为,他就是干净的么?为了权利,他连亲生父亲,同胞弟弟都可以杀害,连心爱的女人都可以拱手送给匈奴人,这皇家,又有谁是清清白白的?你已经是皇家的女人,既然已经淌了这趟浑水,就注定摆脱不掉了……”
震骇,最后是黯然无言。我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将此时萧翌口中那个弑父杀弟的暴君与慈和亲善的皇帝联系在一起,而萧翌,他和宇文烨之间又有着怎样的一种默契?我一直都被蒙在鼓里,如同货物一般被嫁给宇文烨,我只是他们盟约中间的那丝牵系,仅此,而已。
心中惶惑难言,一阵阵的颤粟。萧翌后面说了什么,我一个字也没有听下去,耳中嗡嗡一片,缭乱纠结,我前一刻还明朗光明的世界,这一刻早已灰霾密布,我不是属于这个棋局中的人,却依旧被搅合起来。我看似玩世不恭的丈夫实则野心勃勃,他借着他大哥宇文昴的势力潜伏日久,伺机待发。他想要做皇帝,而对手却是宇文凌,往后的日子,于我,又该如何取舍?还有我神秘的身世来历,神秘的慕容公子,还有那个疯女人的事情,宇文凌和她讳莫如深的关系……
长安,长安,果然是一个太过繁华的地方,萧翌当年说的没有错,我真的不该回来,不能回来……
一路心事重重回府,直至怡儿的小声提醒打断我的沉思,方才惊觉已经到了晋王府,我自马车上而下,穿过熟悉的重重院落,便见我的小院外宇文烨身边的张德方抄着双手正来回踱着步,目光不时四处打量,一见我来,他神色陡变,慌忙就要朝院子里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