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到他的情况,刘姥姥跑到老薛房间,好让他能休息好。
晚上八点多,任凯被叫醒,说是叫醒,其实他根本没睡着,脑子糊里糊涂,越睡越难受。其他人都没事,就连俩女孩都活蹦乱跳的。
一行7人冒着雨找了个川菜馆子,随便吃了点。尽管已经吩咐少放辣子,可是吃起来仍然被辣的涕泪直流。俩女孩反倒是越吃越娇艳,让几个男人色授魂与。
任凯没胃口,强逼着自己喝了点白饭泡水。吃完饭,雨小了,大家在s达的金马广场周围转了转。本想唱唱本地特色的ktv,被俩女孩搞砸了。
回到酒店,各回各家。任凯嘴里难受,连刷了好几次牙才稍微觉得好了点。托着洗漱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好几天不洗,黏在一块像盖了个盖子、面色苍白、摘了眼镜的眼珠向外突出、满脸的络腮胡子,形象真是要多猥琐有多猥琐。想想自己现在的鸟样,有家不能回,下一步还不知道往哪迈,突然有些情绪化,眼泪一下没忍住掉了下来。
正在这揽镜自伤呢,李亚男连门都没敲就进来了。转脸就看到卫生间里男人的鸟样子,一下有些不习惯,假装没有看到,走过卫生间坐在另一张床上,还欲盖弥彰的说,“你不是上大号吧,快出来聊会。”
任凯叹了口气,洗了把脸。戴了眼镜出去躺在女孩对面的床上。把被子拽开,盖在身上,对女孩说,“女孩子,矜持一些比较好,你说你门都不敲一下,万一我刚洗了澡没穿衣服呢。”
“那怎么了,我又不吃亏。”女孩看出男人的心情不好,善意的开起玩笑。
“呵呵,”男人无奈的笑笑,“大晚上来,不是专门看我的洋相吧。”
“我和玫玫想请你喝酒,然后聊聊。”女孩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
“今天不行,我有些高反,明天我们去羊茸哈德,你们如果不急着回川都,在那我们可以好好喝一顿。”任凯拒绝了,而且他也摸不透赵玫玫想干什么,他不想冒险,但他也想看看女孩的用意,或者是佟京生的用意。
不要以为他好像几次都胜过佟京生一筹,其实,他清楚,那是因为他本来就不是对方的目标,而且人家明显手下留有余地。即便这样,他每次交手过后,还是感到心力交瘁。能近距离观察一下对方的人,对下一步怎么走也算有个参考。
“好啊。羊茸哈德我去过,是藏寨。挺不错,有篝火歌舞哦。”女孩没有深想,随口同意。这让男人有些惭愧,自己这样是不是有些利用眼前这个善良女孩的嫌疑。
聊了一会,女孩看出任凯精神不好,就告辞了,临走还嘱咐他把门锁好。等女孩走后,他精神反而越发亢奋起来,就索性坐起身子把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捋了捋。
当前最重要的是,张恒究竟出了什么意外,这个意外真是个意外还好说,就怕这个意外是冲着张景瑞去的。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有些棘手了。说明,张景瑞已经到了第一线,不论下一步怎么走,张景瑞都没法继续躲在后边布局,这种近身厮杀,只要一个不慎,恐怕就沦为弃子。
自己还是缺帮手啊,以前行事顺当是借了景瑞集团的势,现在景瑞麻烦在身,自己成了瞎子、瘸子。看也看不到,跑也跑不了。
想到这,打了个电话,“三哥,彩票,5、1、7、8、4、2,蓝号16。好的,家里一切都好吧,嗯,再见。”挂了电话又寻思了一下,给老婆赵薇拨通,“最近家里好吧,嗯,估计过几天回去。没事。有事去找老于。嗯,好的,挂了。”
于东来是龙城市光明区的副区长,老早以前因为肾衰竭摘掉一个肾,身体不怎么好,基本就是泡着病号,两年前把自己的分管工作让出去,落了个好名声,现在基本就在家休养,辅导孩子作业。
马颉、于东来、任凯三人,别人评价马颉滑头最适合当官、任凯敢拼最适合创业、老于实在最适合当管家。其实,马颉还活着的时候,就和任凯私下讨论过,三人最聪明的其实是老于。老于这个聪明就聪明在看破不说破,难得糊涂。其人智商高、情商更高,有手段有手腕,可惜就是运气不好,否则早就官至厅级了。
假设马颉的死真有意外存在,不像看到的这么简单,那么老于一定早有察觉。现在看来,马颉前脚去世,他后脚就养病,确实有些蹊跷。这些事不能电话里说,只能回去当面见到老于再问。
“嗡嗡”手机震动,看了看来电显示,香港的一个固定电话,这次他犹豫了一下就接起来。
“是耳朵吗?”电话那头是一个拿腔拿调的男人声音。
“不是,你打错了。”任凯沉声说道,然后挂掉手机。
是崔颉,声音虽然听不出,不过耳朵这个外号,只有他知道,是两人在wow中角色扮演中一个巨魔盗贼的名称。看来他是安全的,说明那次仓皇出逃hk是完全有必要的。
既然崔颉是安全的,那证明事情出岔子的关键不在自己这边。张恒的事情不能主动去打听,一方面怕张景瑞想歪,另一方面他也担心这是一个局。只能等,等着事态逐渐明朗。非常时期,小心无大错。
就这样断断续续折腾到夜里1点多了,他才勉强睡着,呼吸不是太顺畅,睡的很轻。朦胧中觉得有人进来走到跟前对着自己说着什么,可就是听不清,火急火燎的凑过身子去,仔细一看,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是马颉,他有些迷糊,问道,“你不是死了吗?”说完后,心脏突然跳动的厉害,猛的坐起,才知道是一个梦。
看了看手机,凌晨四点半。起来撒了一泡尿,滴滴哒哒的,也不是太舒服。知道自己怕是睡不着了,倒了杯温开水喝了两口,拉开窗帘,望着s达县城的夜景,想着心事。
今天正好是农历八月十五,往年的今天,一定是一家老小早早的就去了父母那边,中午陪着老父亲喝几樽小酒,到晚上敬完月神,吃完月饼才能回去。
他脑子里突然显出几句话,上蔡城外狡兔肥,李斯何事忘南归?功成不解谋身退,直待咸阳血染衣。想退,谈何容易啊。
就在这时,手机收到一个短信:龙城国土房产局副局长李水龙因严重违纪,接受组织调查。
李水龙是龙城本地人,背靠省里某常委领导,与景瑞一直不对付,好几次官司都打到省委常委会上去了。他进国土系统前是省常委某领导的大秘,因为一次错误,被迫离开这位领导,折戟龙城。进入国土系统后,别看只是副职,风头却盖过一把手。刚刚上任没几天,那位省常委领导就去视察了,点名让其全程陪同,让龙城市的领导以及国土系统的领导非常尴尬。短短几年内,他把持了该局的所以重大决策,一把手完全被架空,气的请了病假,长年在外省疗养。
也有不服气的,明里暗里给使个绊子,结果那些人无一幸免,晚节不保。这次没有预兆的突然倒台,不知道意味着什么?是三国鏖兵还是两军对垒?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景瑞肯定在近期会有所动作,凭他对张景瑞的了解,这个动作的动静决不会小了。
就这么瞎琢磨,直到天光放亮。外边飘起了雪花,若柳絮因风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