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佳人,奈何从贼。人啊,一旦沾染了江湖习气,再想回头就难喽。侯家为声名计,也不可能再与他来往下去。赵洪找他从中搭线,怕适得其反。不足为虑。”菅长江冷笑一声说道。
菅刚迟疑了一下,有心反驳,看了看他爹的脸色,强忍着没有开口。
翠府九层的大套房里,李亚男与慕晴在外边心不在焉的看手机,侯家三兄弟在里间聊天。
“囡囡是怎么搞的,挑来挑去,挑了个孝义黑三郎。还嫌家里不够热闹?打算搞个聚义堂,过一下压寨夫人的瘾?也不想想,满屋子的狗,她非要带回一头狼来。”老二侯勇一边吸烟一边撇着嘴咧咧。
“说什么呢。”老三李诚看了看大哥侯奎的脸色,有意提醒二哥一句。
侯奎好像没有听到哥俩的交谈,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淡淡的问道,“老三,你怎么看?”
李诚毕竟在京城坐了十几年的衙门,对于人心的揣测还是有些心得。他迟疑了一下,说道,“任凯此人看起来清清淡淡,好像很好说话。其实城府极深,与人相处不怎么交心,加上周围的社会关系很广很杂,一般人看不透他。”说到这里又看了看大哥的脸色,实在看不出他的喜怒,只好接着说道,“不过,这次的事儿实在有些蹊跷!你一个身价过亿的上市公司大股东与一帮子社会流氓搅在一起,搞的又是斩手指又是拔枪。最后还当那么多人,不知轻重的揭了白开明的皮,导致他吞枪自尽。聪明人能干出这事儿?直接打110多好,简单而且没有后患。”
老二侯勇听到这儿,冷笑一声,拿起烟在烟灰缸里用力拧了拧,说道,“还不是想在孔家大小姐跟前逞威风。那小子看着不哼不哈,也是个骚s情的货。这男人啊,就像那孔雀,见了漂亮女子,恨不得把几巴毛都插在头上。任师爷?狗屁!要不是囡囡那一跪,他还在里边蹲着呢。也就遇到白开明那个怂货,要是我在场,一枪崩了再说。”
李诚看了看大哥的脸色,对二哥说道,“二哥,这些话不要当囡囡的面说。况且,就算囡囡眼睛有毛病,挑错了人。那孔家呢?孔胖子是京城出了名的算破天,从来都是只占便宜不吃亏,他怎么也拉下面皮帮着女儿抢汉子?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孔燕燕眼高于顶,什么时候这么上赶着找男人了?还有华海天的小姨子温如玉,一看就是个狐媚子,有事儿没事儿就围着那小子打转转,堂堂一省之长,封疆大吏,凭什么非亲非故的帮那小子说话?京城贾家的门槛什么时候变低了?”
侯勇被弟弟噎的无话可说,半天才缓过劲来,悻悻说道,“你究竟是哪头的?胳膊肘怎么老往外拐?”
李诚叹了口气说道,“不是我帮他说话。这个人不简单啊。那次为了交代慕家,我也用枪指过他的脑袋。面对面站着,眼神里根本看不到害怕。反而我让他盯着有些心慌。还有一件事情,听慕晴讲,慕家联手菅长江用四千万买他一句话,让他给拒绝了。还当着那么多人,给了单慕沄一个老大的难堪。撇过四千万不说,有胆子给单慕沄难堪的有几个?反正我是不敢。所以这次的事儿,绝对是他有意搞出来的。可究竟为什么啊?我想来想去也没想明白。”
侯勇听了,喃喃低语,“这么阴险的人,囡囡嫁过去,是福还是祸?”
侯奎一直在听,到了此时,才长叹一口气,对李诚说道,“你怎么看徐阶。”
李诚愣了愣说道,“徐阶以恭勤结主知,器量深沉。虽任智数,要为不失其正。间有委蛇,亦不失大节。”
侯奎有些意外的看了看弟弟,呵呵一笑,说道,“应该早些到地方上走走。老二没什么长进。你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了。”说完之后,笑容一敛,望着墙上挂着的《岳阳楼记》板书,说道,“居于江湖而窥视庙堂,历来都是大忌。可他毕竟出身乡野,无根无凭,又因景瑞之事被裹挟其中。急切之下,能想到用自污这个法子,拒绝各方拉拢来保全自己。也够难为他的。进退有据,得失从容,人才啊!”
“自污?”李诚毕竟也是聪明人,转念一想便明白了大哥为什么问徐阶。只是,把任凯比作徐阶,是不是有些过了?
“只是,连我都能看出来,遑论孔红军与华海天这对老狐狸了。他这番心血怕是要白费。不过,赵洪想通过他来靠向侯家,这对我们有利。老三,你现在就打电话给赵洪,就说我想见见他。”侯奎少年得志,一路走来,靠的绝不单单是家世。
“赵洪走了?”孔红军望着窗外,对刚进门的付楠说道。
“前后也就十几分钟。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付楠看了丈夫一眼,倒了杯水走到他跟前,边喝边说道。
“什么也不会说,也不需要说。是做给我看的,也是做个华海天看的。没想到,候奎年纪轻轻,倒是个厉害角色。不光看出任凯的心思,还来了个借力打力。后生可畏啊。”孔红军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常凡把情况汇报给华省长以后,华省长只是皱了皱眉头,什么也没交代。搞得常凡像便秘一样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