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民文一脸淡然,并没有因为受到冷落而感到不安,就那样静静的望着任凯。
任凯则漠然以对,眼睛眯成一条缝,寒光闪烁。
孔燕燕见两人像一对岳峙渊渟的袋鼠,不由觉得好笑,正要开口。
“嗡嗡嗡。”任凯的手机震动起来。
他低头看了看来电显示,皱起眉头,“嗯,部队?他们插手了?只是控制场面?应该不妨事。你看好骡子。等着郭建军的人过去。要看着把东西交给他们。当兵的如果拦着,就退一步。来日方长,没必要争一时。”说完挂掉手机,似笑非笑的说道,“魏秘书长深藏不露,大隐于朝,前日交手,多谢手底留情。”
魏民文神色自若,抬起手拱了拱,微微笑道,“这里没有什么秘书长,只有应邀来煮酒论英雄的魏民文。如今围猎与被围猎者摆开车马,剑拔弩张。眼瞅着大战将起,望任总或师爷指点一条路走。”
任凯呵呵一笑,横着走了两步,来到雪人身侧,看着憨态可掬的雪人,说道,“任总和师爷所代表的可不是一回事儿。庙堂之高,波谲云诡。而江湖之远,亦有刀光。两条路只能选一条。”
魏民文似乎早有准备,跟着他来到雪人旁边,也望着白胖的雪人,说道,“来之前,我已经向分管的李市长递交了辞呈。师爷,路已经选好了,就看你能不能引我入门。”
任凯抬眼看看他,沉吟良久,才缓缓说道,“不得不说,你的选择让我感到意外。大家伙儿虽然戏称我为师爷,其实我只是个门外人。如果庙堂为白,江湖为黑,我亦不过是个灰色而已。大路朝天,能结伴走一程靠的就是机缘。我也不问你的来处与跟脚,可洪海燕是我必救之人,我要看到她活着走出来。”说完在雪人脑袋上重重一拍,留下手印。
魏民文稍一思忖,也在雪人头上按下自己的手印,欠了欠身子,便转身离去。至始至终没有看孔燕燕一眼。
两个手印距离不远,宛若雪人的耳廓,相映成趣。
“此人眼白浑浊,瞳仁隐有血色,心胸恐怕不宽宏,小心反噬。”任凯依旧望着雪人头上的手印,淡淡的说道。
孔燕燕愣了愣,上去搂着男人的胳膊,连摇带晃,撒娇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他确实是先找上我,现在为我做事儿。”
任凯喟然一叹,说道,“他自从进门,就没有正眼瞧过你。”
孔燕燕咯咯笑道,“这算什么理由。”
任凯挑眉看着她,说道,“可你也没有正眼瞧过他。一个好奇宝宝突然不再好奇了,只能是那个东西不值得好奇。”
女孩儿听了,干笑几声,一时无语。
问玉斋里,多余的人已经不见。
“麻杆”一路跟随眼前的几位,心脏仿佛被吊在了半空,来回摇晃,就是不肯落地。
“张三火?是你的真名儿吗?”一个目光深邃的中年男子拿着他的身份证问道。
“是,自家老子没文化。生我的时候正在打牌,摸个三条糊了把大的。便叫我三条。直到上学,有人说我五行缺火,要把三条点着,便改为三火。您几位是市里纪检委的?你看我也不是国家干部,是不是搞错了?”麻杆看着他们在屋里来回翻弄,有些沉不住气。
“呵呵,豪泰大厦的赖汶雅跟你有什么关系?”那人并不回应他的话,笑眯眯的问道。
“她是我姐姐。”麻秆抹掉脑门上的汗,说道。
“王主任,你来看。”一个年轻小伙子在书柜后发现一道暗门。
王主任眼睛一亮,看着面如死灰的麻秆,说道,“开开吧。你的事儿又不大,何苦代人受过?”
五峰区政府会议大厅,台上的吴明亮太入戏,连自己都感染了,说的是声泪俱下,下边也相当配合,掌声此起彼伏。
门外的郭建军,透过巴掌大的门缝儿,不动声色的看着已经有点码不住的吴明亮,脸上没有一丝不耐烦。
“郭书记,东西已经到手,铁证如山。可以抓了。”一个中年女人拿着电话走过来,轻声说道。
“部队的官兵还在现场吗?”郭建军点了点头,问道
“还在,据说要等上边的命令。”女子笑了笑,说道。
“让老周带两个人上去。”郭建军眯着眼睛说道。他现在越来越喜欢眯眼睛了。
“现在?是不是等他讲完,由杜子峰书记把他叫出来,再采取措施?这个样子,影响会不会有些……”女子大吃一惊,小心翼翼的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