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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 凛冬将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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匈奴人的智慧最接近草原狼,游牧民族从来不会学习羊群,他们崇拜的是雄鹰的胸怀和狼群的兽性。』』所以,哪怕是外交辞令,他们也不会绕太多弯,通常直来直去,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愚蠢,恰恰相反,在他们看来,单刀直入才是智慧,顾左右而言他反而无趣。

可是,匈奴人真的像人们以为的那么直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至少,十月中旬送到的这一纸邀请书,就带着不同寻常的意味,这是逼着吕晨昭告天下,他跟南匈奴结盟了,甚至不惜因此联姻。

这一纸邀请,虽然在汉族传统来说,显得唐突或拙劣,但匈奴人却也没了这份规矩的束缚,逼吕晨去匈奴王庭公开争夺乌珠,就是变相逼迫吕晨的雁门势力跟匈奴人站在一条船上抵抗鲜卑人。这一点,天下诸侯乃至关外鲜卑人自然清楚。

关键在于,吕晨根本无法拒绝这份邀请。

原因很简单,不是吕晨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绕不过乌珠的美人关,而是因为吕晨必须跟匈奴人抱团取暖,因为--凛冬将至。

凛冬!

严格来说,这个凛冬,并非单指气候上的凛冬,也指即将到来的如潮汐般准时的年年岁岁无限循环的浩劫--蛮族骑兵南下肆虐!

每年深冬到初春,大雪侵吞了整个大草原,牛羊不能放牧甚至很容易饿死,食物开始短缺,生活变得格外艰辛……为了保留足够的牛羊供来年放牧,他们不能吃掉没死的牛羊,但是,为了保证来年春天不被别的部落屠杀吞并,他们又必须吃饱并变得更加强壮。

这是一个悖论!

但,这就是草原的法则,很简单!

羊吃草!

狼吃羊!

这就是草原上的铁骑勇士们南下猎杀羔羊般柔顺的汉民的时候!

吕晨深知,这一年的冬天,将比以前的每一年都要更加寒冷!

不久前,吕晨刚斩杀了名义上的鲜卑单于,他们有借口南犯,比之前哪一年都要名正言顺,并且规模浩大。此时,扶罗韩自西向东,柯比能自东向西,同时吞并着步度根原有的领地,最终将会将其瓜分。而吕晨却没有乘机收服北方故地,值守在雁门关内不出去,但依旧摆脱不开尴尬的地理位置。现在,吕晨所部西面是南匈奴,东边是柯比能,北方是扶罗韩,背靠并州和冀州,那是刀疤袁的地盘,可以想象,一旦鲜卑人南下,袁绍铁定买了瓜子抱着马扎围观,说不定还插上两手。

这个冬季,是吕晨和一众部下来到雁门之后最大的一次考验。如果渡过了这个冬天,迎来春暖花开,那么吕氏集团就能真正的卷土重来,再借匈奴铁骑与火器之威,便有与天下诸侯共逐鹿的资本了。若是,吕晨被大雪埋葬,那么值钱的所有努力都将付诸东流,彻底淹没在历史的浪花中。

所以,吕晨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匈奴人的邀请,就连大中华主义的庞德公也拿出一套连横合纵之术表示赞成。唯一不太满意的大概要数刘豹了,这家伙的父亲原本是南匈奴单于继承人,结果被篡位了,现在投靠吕晨却要与“仇人”当“同事”,自然尴尬。

甄宓也听说了这个消息,吕晨自然不会瞒她,都跟她说了,有些难为情,好像自己成了花心大萝卜一样。倒是甄宓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反倒把吕晨吓了一跳,其实,也是俩人观念冲突,不必深究,吕晨恍惚中才现,自己已经不是现代人了,必须要适应三国的“法则”。

晚上睡觉的时候,甄宓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吕晨迷迷糊糊只听了个大概,但很明显能感觉到这个小女人的幸福感,好像身为一个商人女子,却反而成为了小君候夫人,而匈奴单于的公主被她压了一头,是一件天大的荣幸。

这些天,吕晨的小日子过得悠闲,白天去太守衙门晃荡一圈,就带着小孙权和石头回家捣鼓蒸汽机,或者隔三差五去修路工地、冶铁局或者书院视察一番,颇有成就感。吕晨算得上成家立业了,父亲悠闲也不管事,全靠他撑着整个雁门集团,其实不累。要是吕布和吕琦非要干点什么事儿,那才会把吕晨累成狗呢!

这不,没安生半个月,这对奇葩父女就忍不住要捣鼓点事情出来了,动静挺大,两父女全副盔甲跃马扬鞭杀奔吕晨小院而来,明白的知道这一家三个暴力狂又要开始“以德服人”了,不明白的,还以为是两父女现吕晨是妖孽附体要大义灭亲呢。

吕晨几乎是被吕琦从甄宓肚皮上扯下来的,到了院里,面对须皆张怒目圆瞪的吕布,吕晨气势登时就弱了三分,因为,他在抖。

当然,吕布虽然是三国第一猛将,但还不至于有如此强大的气场。

吕晨是冷得抖,还好,甄宓很快让云袖送来衣服。

火急火燎把羊皮袄子裹了两层,没好气地瞥了站在院子远端小树苗背后假装自己会隐身术的赵云一眼,才瞪了瞪吕琦。吕琦毫不示弱,叉腰瞪了回来,从小到大吕琦没少大耳瓜子抽自家傻弟弟,啥时候弱过气势?吕晨见二者智商差距颇大,有种秀才遇到兵的感觉,索性,不理吕琦,转而看向自家老爹。

吕布一副齐天大圣的打扮,咳咳,其实就是他自己的打扮,着实比毛没长太茂盛的吕晨有味道些,他手持方天画戟,铠甲闪着寒光,怒视吕晨。

然后,吕布就很严肃很正式地跟吕晨沟通起来,大意就是,他们击溃并杀死了步度根,他的部落正值打乱,正好是打秋风的时候,步度根隔壁的鲜卑人都忍不住动手了,为何吕晨没动静?

当然,所谓的大汉江山,不过是套话,真正的目的就是要多占地盘。

吕晨耐心听完,他早有准备,然后他便要开始逐一反驳,他相信自己能够说得这父女俩体无完肤羞愧得无地自容。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吕晨甚至还没来得及开口,远门就被撞开了,一大波武将冲了进来,这些毛脸大汉们,无不激动不已地对吕布行礼,然后再毕恭毕敬对吕晨行礼,甚至,连陈宫都混迹其中。

原本空荡的院子里,突然间涌入一大波武将,顿时被塞得满满的,吕晨自然也没功夫解释了。现在,那些武将们个个摩拳擦掌不说,还七嘴八舌支持吕布的提议,认为吕晨还是太嫩了点,还是吕布更有血性和脾气,既然都杀了步度根了,何不一鼓作气抢下步度根的地盘?这些武将大多品阶不是很高,但都是跟随吕晨从下邳转战千里后大浪淘沙留下的精华!只是,这一次,他们选择了站在吕布这边。

吕晨有些懵,心想,上次我抢了老爹的权,这次换他夺权了?

这个想法只是一冒头,便被吕晨否定了,吕布不是曹操,他貌似冷酷实则内心软弱,不是那种杀伐果决的人。那么,又是什么原因呢?

这人中,跳得最活跃的却不是亲吕布的武将,恰恰相反是亲吕晨的,分别是刘豹、曹性和文丑。之前那次破敌,出风头的是赵云和张辽,文丑虽独自领兵对抗晋阳援兵,但后来还是在吕晨的亲自率领下大破敌人的,没有他个人的高光时刻。刘豹更憋屈,之前还被篡位了一把,虽然这也是演戏的一部分,但他确实没出什么力。所以,这二人都格外希望吕晨能让他们去攻城略地,而曹性跟他们不同,他只是觉得不打仗闲的蛋疼。

刘豹钻到吕晨面前,道:“小君候,我屠各族接受你的命令迁徙到雁门关外,但明年开春我们需要草场!不如,就趁现在,抢了步度根的领地!要快啊,听说北边已经打起来了,晚了汤都喝不上!”

文丑踢开刘豹,抢着说道:“小君候别听他的,他这是一己之私,某却是一心为公。我们挥师北上,掠其牛羊马匹和人口,带回雁门。这样,我们这个冬天就可以衣食无忧了!还能为明年开春农耕弄来许多劳动力。”

“你个降将瞎叫唤啥?”曹性又几开文丑,“小君候,我听说草原上牧羊犬那狗肉最香!您看,这大冬天的,不炖上两锅……”

张辽高顺站在吕布两侧,没有言语,面色平淡、陈宫站在后方,捻着胡须不知在想些什么。

“都住嘴!此事,轮不到你们插嘴!”

吕晨怒喝一声,刘豹、曹性和文丑三人果然闭嘴了,反观对面,吕布背后的将领们虽交头接耳,却并不大声喧哗,显然有规矩多了。

“你我父子俩既然出现了分歧,不如比一比箭法。谁赢了听谁的?”

吕布微微一笑。

吕琦眼睛亮了起来,一副觉得吕晨必败无疑的样子。

说起来,吕晨也张大了嘴,完全不知道吕布是不是疯了,没头没脑比什么箭法?不知道老子从小是傻子,箭法奇烂无比吗?

“伯朝我儿,你可从未让为父失望过,今次,可敢与我一较高低?”吕布把方天画戟扔给随从,早有人送来雕花弓,吕布弹了弹弓弦。

这时,所有人的眼神都盯住了吕晨。

这气氛很紧张,很奇怪!

庞统来了,想要过来,却被远处看热闹的庞德公拉住了。

片刻,司马懿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吕晨身旁,一开口吓了吕晨一跳,这货怎么进来的?一群五大三粗的武将围得密不透风,他怎么进来了?

“比!”司马懿双手拢在袖子里,在吕晨耳边轻声说了一个字,然后便眼观鼻鼻观心,不再言语。

“怎么比?”吕晨经过司马点拨,瞬间明白了吕布的用意,充满感激地看向父亲。

吕布哈哈大笑,拍了拍吕晨的肩膀,便大手一挥,指向隔壁小院门口,道:“来人,将我方天画戟立于院门处,我与伯朝自这里分别射箭,射中画戟小枝者胜!今日大家共同见证,谁为胜者,日后所有人必听命于他,若有二心,我必手刃之!”

说道最后,吕布眼中却是迸出一丝寒芒,周遭武将皆是后退一步,不敢多言。

不一会儿,自有随从将吕布的方天画戟插在了院门口。

说实话,这距离,远不如当年辕门射戟,难度自然小许多。当然,这只是对吕布而言,对吕晨来说,却是难如登天,他平时偶尔也练箭法,但落下太多,不是一朝一夕能追上来的,这个距离射中画戟主干都难,别说小枝了。

吕晨先射,他深吸一口气,张弓搭箭,姿势挺优美,射出的箭矢却偏了许多,射在了院门上。

接着是吕布,他闲庭信步,随意一拉便将弓拉成满月状。

嗖!

箭矢飞出,却没有射中画戟小枝,而是……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包括吕晨。

原来,吕晨的箭刚刚射在门板上,吕布就追出一箭,正好将吕晨射出的箭矢破开,不偏不倚,同一点。由此可见,吕布的射术到了何等恐怖的程度,吕晨觉得,哪怕是拿把狙击步枪给他,他都胜不过老爹。

吕晨看了看吕布,吕布表情慈爱,他再看司马懿,这货跟死人样低着头一动不动。

有武将欢呼,却被吕布冷眼一瞪,闭了嘴。

“吕晨,就你那三脚猫功夫,也敢跟爹爹比?还不如我呢!你还是认输吧!”

“闭嘴!军国大事,哪有女人插嘴的余地?从今日起,吕琦闭门三月,以示惩戒,若不悔改!”吕布突然仿佛变了个人,口气冰冷地望着吕琦,吕琦生平第一次害怕这个父亲了,是的,她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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