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你呢?”黄思瑶说。
“我不是去过中东吗?还去过中非和东南亚。”
“我们干吗不去新加坡?”黄思瑶道。
“可以啊!”他缓缓地说。
“难道你不想去吗?”
“我无所谓。做什么我都不太在意。”
“那样你不感到幸福吗?为什么?我们不会穷困的。我会得到一笔钱,我问过律师了。是一笔巨款,可能会有一百万。”黄思瑶想到离婚的钱。其实他心里想到,可能远远不止一百万。
“这够富有的了,对我来说。”
“哦,那日子该多美好呀!”
“可我得离婚,你也一样,否则我们就会遇上麻烦。”
要考虑的事太多了。
另一天,他们在林中小屋里,外面正雷雨交加,她问起他的经历来。
“当初你幸福吗,你当中尉,军官,是个绅士的时候?”
“幸福?还行,我喜欢我的上校。”
“你喜欢他吗?”
“是的!我喜欢他。”
“他喜欢你吗?”
“是的!他应该喜欢我。”
“跟我说说他吧。”
“有什么好说的呢?他是从最底层升上来的,他爱军队,从没结过婚。他比我大二十岁,是个特别有智慧的人,这种人在军队里是孤独的。其实他是个挺热情的人,一个聪明的长官。跟他在一起时,我让他迷住了,生活上差不多全听他的,但我从来不为此后悔。”
我从来不为此后悔。”
“他死了,你很难过吗?”
“我自己也差点死了。等我醒过来,我明白,我的一半生命死了。不过我倒是一直明白,早晚是要死的,世间万物都如此,什么不会死呢?”
她坐着回味他的话,屋外雷声轰鸣,让人觉得身处在大洪水中的小小方舟里。
“你似乎经历了很多事。”她说。
“是吗?我觉得我已经死过一两回了似的。可我还活着,顽强地活着,遭遇更多的烦恼。”
她在冥思苦索,但也在倾听暴风雨。
“你的上校死后,你当官还觉得幸福吗?”
“不!那些人都是些小肚鸡肠的家伙。”他突然笑道,“团长常说,没错,他是团长。孩子呀,他们是一群迄今为止最小肚鸡肠最女里女气的人,自以为是太算计,可他们总自以为是。我可不是这号人的对手。舔屁股,直到把舌头都舔硬了。可他们永远正确。自命不凡、精巧细腻,就这么一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