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是在自言自语,“我想他也会。”
他们沉默着,之间出现了一道鸿沟。
“可你不想让我回到张海飞身边去,对吗?”她问道。
“你自己想怎么样呢?”他反问。
“我想跟你一起生活。”她简言道。
闻之他情不自禁地感到五脏六腑里燃起了微弱的火来,随之他垂下了头。他又抬起头,目光中透着恐慌,说:“只要你觉得值就行,我可是一无所有啊。”
“你比大多数男人都富有,这你知道的。”她说。
“在某一方面,我知道。”他停顿片刻,想着什么,然后又说,“人们常说我很多地方像女人,其实他们不懂。不能因为我不想射杀鸟儿就说我像女人,也不能因为我不想赚大钱或不思进取就说我像女人。我可以在军队里升官,轻而易举,可我不喜欢军队。我恨金钱的无耻,也恨人们的做作。在这样的世界里,我能给一个女人什么呢?”
“为什么要给予什么呢?这不是在讨价还价。我们各自爱着对方,就这么简单。”她说。
“哦,不!比那要复杂得多。活着就意味着向前进,一直向前进。我的生命决不要走进那种阴沟里去,决不。所以我就成了一摊废水。我无法让一个女人进入我的生活,除非我做点什么事,有点什么功名,至少心里想这样,这才能让我们两个人都有新鲜感。一个男人必须把自己生命中的某种意义给予女人,如果他的生命能独立,如果那女人是个真正的女人的话。我不能当一个依附你的男人。我吃不起软饭。”
“为什么不能?”她问。
“不能,因为我不能。那样很快就会招你讨厌的。”
“你好像不信任我。”她说。
他的脸上又露出那种苦笑来。
“钱是你的,地位是你的,主意由你拿。我不能只是夫人欢爱的工具啊。”
“那你还是什么?”
“你尽可以这么问。是什么,不在表面上。我,至少对我自己来说是挺重要的。我懂得我生存的意义,尽管我知道其他人不懂这个道理。”
“如果同我一起生活,你生存的意义就被削弱了吗?”
他停顿了很久终于说:“或许吧。”
她也思忖片刻才说:“你生存的意义到底何在?”
“我跟你说吧,那是看不见的。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不相信金钱,不相信升迁。”
“那真正的未来得是什么样才行呢?”
“天知道!我能感到我内心里有什么东西,混杂在一腔的愤懑里。可那到底是什么,我不知道。”
她看着他问:“那你为什么要怕我呢?”
他看了她好一阵子才说:“那是因为金钱,真的,还有地位。那是你心中的世界。”
“可我就没有一点温情吗?”她急切地问。
他看她的眼神开始暗淡迷离起来。“有啊!时有时无,跟我一样。”
“可是你能不能信赖我们之间的温情?”她问,眼神焦虑地凝视着他。
她发现他的脸色缓和了下来,解除了戒备。“或许能吧!”他说。
沉默一会儿后,她说:“我想让你搂着我,想听你告诉我说你为我们要有孩子了感到开心。”她看上去是那么可爱,那么温热,又是那么充满渴望,这模样令他的五脏六腑都为之躁动。
“要我说咱们到我的房间去吧,”他说,“不过那又将是个丑闻了。”
她看到他那股满不在乎的劲又上来了,他的脸上洋溢着温柔的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