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数日,高强先把许贯忠送走,杭州大通钱庄那里千头万绪,离了这个人可玩不转;之后便在东京汴梁的大街小巷打混,偶尔去太学那里应个卯,至于那些子曰诗云他是全然不读的,反正有蔡京罩着场面,中状元咱也不想,弄个进士及第还不是小菜一碟?
日子混的是满开心了,美中不足者有一样,全东京的青楼瓦舍,各家的老鸨对高衙内那都是熟悉的很了,一见高强来到,个个说话皮里阳秋,没啥好脸色待见。什么道理?有道是同行是冤家,如今东京城最大的瓦舍勾栏,就数高强开的那间丰乐楼,堪称引导大宋风尚业的行业典范,在那些老鸨看来,堂堂高衙内也不过是一个靠山硬、运气好的男老鸨(或曰大茶壶)而已,怎么能让他来自己院子里挖墙脚?而高强自身又颇受现代管理学的影响,窝边草是不大肯吃的,结果弄得一家青楼都没得逛,只得闷在家里,还好家中有娇妻蔡颖,爱妾小环,日渐长成的李师师,再加上一个看得见吃不着,弄得人时常心痒痒的潘金莲,高衙内这倚红偎翠,勉强也能算得上幸福生活了。
这一天清早起来,高强练了一会武,舀着手巾一边擦汗,一边琢磨着待会是去找潘金莲说会话,让眼睛吃点冰淇淋呢,还是拉着小师师去丰乐楼与那些乐师一同练曲子,忽然有个府中的帮闲跑进来,给高强送了个消息,说道前往北边干办的杜兴回来了。同行地还有那位教师史文恭。
要说杜兴这次离京北上,目的地乃是生女真完颜部的地盘,去履行当日高强与女真部落勇士粘罕的盟约,同时要建立起双方长期沟通的固定渠道,以便高强这里随时掌握女真与辽国斗争的局势。方便大宋把握机会从中牟利。史文恭与他同行,乃是充当的向导作用,毕竟也是随着高强北上出使的人。
一来一去,都是走的陆路,行程不下五千里之遥,当日高强的使节团在路上就花了足足两个月。这商旅队又带了大批货物,不能轻装前进,因此高强原以为这趟回来起码要到秋天了,也没怎么指望他。
现在杜兴居然四个月就跑了个来回,已经大大出乎高强意料。忙用一个请字,自己在后堂草草洗漱一下,正要前往书房接见,脑子里想了想,又差人去丰乐楼,把燕青请来。
迈步进了书房。史文恭与杜兴忙上前给高强见礼,二人齐声唱个肥喏。高强答礼,见两人一身风尘都没洗去,都是灰头土脸的,显得很是辛苦。不由暗笑:要显摆功劳给我看,也不用弄些表面文章吧?你两个这次所办的事情,可是关系到我大宋往后二百年的国运的,只是眼下的大宋国除了我高强,恐怕还没一个人能清楚认识到北边苦寒之地崛起地那个小小民族,在未来几十年中所能掀起的风浪呢。只需你两个把这路差事跑的顺当了。便是大大的功劳,何须摆这点苦劳?
当下主从落座,杜兴不改生意人本色,从肩挂的招文袋中取出一本账簿。刚要开口汇报这趟生意账目,高强把手一摆:“少待片刻。等小乙来了再说这趟差事。”
杜兴领命,便将账簿重新揣起,随问道:“衙内,请问我家主人现下可在京城?”
“不然,李大官人当你等出行之后不久,因山东独龙岗那里事务繁忙,亲自回去处理杂事了,月前还有信来,说道旬月方回,算来也就在这几天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