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是要解决山贼问题,贯忠倒有个法子,简单易行。”正当高强满腹踟躇不知如何的时候,许贯忠慢悠悠抛出一句话,立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说来也不出奇,许贯忠作了些功课,那二龙山宝珠寺可不是什么没名气的小庙,正经是本朝仁宗皇帝时御笔敕建的寺庙。大宋朝廷对于民间的信仰有着较为宽松的态度,并不强迫百姓信仰或者不许信仰什么教派,就连摩尼教这样几乎是天生就要造反的教派,在没有表现出反抗朝廷的倾向前也没有被厉禁,这种情况,就连崇信道教的徽宗皇帝赵佶一朝,也没有多少改变。
出现这种状况,一方面因为赵佶现在还没有对道家痴迷到后来那种程度,会直接给自己封个道教的封号;另一方面,每年发放的僧尼道冠出家度牒数目庞大,价值不菲,已经成为了朝廷的一个重要收入来源,一年三四百万贯的收入,不管是谁当政都不会视为可有可无,因此除了增加一些形式和资格上的审查之外,大宋朝廷对于出家人基本上是采取极为宽松的态度。
之所以这时代每年有那么多人出家,虽然不免有盛世落尽,看破红尘的人,但更多的却是贪图出家人不需要承担朝廷赋税和力役的负担,寺庙宫观的田地也豁免了官府的征收,堪称是治外之地。对于这样的情况,唐朝时曾经采取了大力反对的态度,唐武宗的“会昌毁佛”就是出于这种考量。
但事实证明,宗教这种东西不是靠禁就能止的。反而造成了相当的社会动荡,因此本朝便改用经济手段来进行制约,以度牒的形式对出家人征收赋税,余外多半听之任之。此外,大宋民间对于佛道都较为崇信,民间经济的蓬勃发展。也带动了寺庙香火的旺盛。
许贯忠的这个念头,就是由此而来。宝珠寺作为御笔敕建的寺庙。有其一定的地位。若不是被盗贼占据,这庙本来应该是一片繁盛的丛林也不可知。
“如今鲁大师正经是五台山文殊院出家的大师,又曾在大相国寺挂单,自然有资格主持宝珠寺这么一间香火不盛的小庙吧?”许贯忠朝高强眨眨眼,微微一笑。
“此计大妙!”高强喜不自胜,若是说服鲁智深将这二龙山宝珠寺重新恢复旧观,这寺庙之中,官府都不来管他。自然任他逍遥自在,武松又是出家的头陀,在这宝珠寺挂单也好,剃度了也罢,全不相干。那些小喽啰,都只管剃了头发作起小和尚来。如此一来,还有什么山贼?
他也明白了许贯忠先前所说的话,这法子只是治标,为的是应付场面,对于解决鲁智深落草,武松反目这样的人际关系问题并无多大帮助,所以才说是“只解决山贼问题”。
不过这么一想,又出问题了:“此计虽妙,须得鲁师和武师弟首肯才好,只是眼下我身为知府,可没法子去和这两位情商,该当如何?”
“这有何难?”执行乃是计划成功的关键所在,许贯忠早已胸有成竹,不慌不忙说出两个人来:“头一个乃是五台山文殊院智真大师。这位大师乃是有道大德,又是鲁大师的座师,深受钦敬的,只需他老人家法驾一到,要鲁大师在那二龙山上弘扬佛法,再兴宝珠古刹,一言可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