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尔和凌啸也没有半点的不耐烦,他们知道,自己即将见证一个奇迹,一个人族历史上重要的时刻。
终于,雷落没有再站起身来。雷落终于找到了雷元利用的平衡点。
若雷落不利用雷元,根本无法拿起这神秘的事物;若这个事物不吸收雷元,也根本不会显露他的样子——雷落要做的,是将这神秘的事物变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变成自己手的延伸。
雷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直觉告诉他就是该这样,这股直觉从何而来,雷落说不清楚。这就像是你为什么喜欢一个人,你说不清楚一样,这是一种直觉。
其实直觉从何而来,这个答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雷落成功了。
雷落控制着自己体内的雷元,慢慢往那神秘的事物上流去,当那事物要疯狂吸收时,雷落能及时收回自己的力量,当它又要变得透明时,雷落能恰到好处地传过去一丝雷元……
最终,雷元灌注了那事物的每一寸地方,雷落能感受到雷元在那事物体内的平缓流淌,那事物终于显露出了它本来的模样。
雷落伸直了手臂,慢慢举起,慢慢举起,终于举上了头顶。
莞尔说得对,雷落在画一只鸟!
雷落已经找不到词语来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一切的一切,似乎是一场梦,这场梦却又是那么真实。
鸢雷花树,峭壁洞穴,里面神秘的刻字和图画,雷落还记忆犹新:“右边的洞穴,用犀利的笔锋,刻画着一张弓,一张好漂亮,好威武,好霸道,好别致的弓。弓的两端就像是传说中凤凰的羽翼,整张弓就好似一支浴火重生,涅槃飞舞的凤凰。看着那精致到让人眩晕的神弓,雷落不由得痴了……”
那石壁上刻着的弓,此时此刻,真真实实地出现在了雷落手里。雷落体内的雷元,正在如涓涓细流般渗入弓内,弓的样子,便完完全全呈现在了大家面前。
好漂亮,好别致,好威武霸道的弓。
说漂亮,漂亮在它整体的造型,宛如一只振翅高飞的烈焰凤凰,两只翅膀轻盈舒展,呈流畅的弧线,构成了弓臂,前飞的凤喙突出,凤尾后延,便成了弓柄。整个造型轻盈灵动,乍一看,根本就是一只活生生的凤凰。
说别致,别致在细节。羽翼上的每一根翎毛,凤喙的弯曲,尾翼的舒展,都细致到了极点。特别是凤头上雕刻的眼睛,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似乎都有一道精光从凤眼射出,直达你的心底。
说威武霸道,在于它给然的感觉。这无限精致,无限流畅的弓,给人一种沉重的压迫感。不看着它还好,目光一落在它身上,便会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这股压力,不同于凌啸身上的王者风范,不同于任何一种高不可攀的威严,而是一种不怒自威的风范。
这种风范,不用它吩咐你做任何事情,你便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用它做任何安排,你便会身先士卒肝脑涂地——这是一种风范,一种天生的风范,王者风范。
雷落维持着自身与弓的一种平衡,笔挺地站立着;莞尔注视着雷落手中的弓,陷入巨大的震惊不可自拔。
良久,凌啸终于打破了沉静,说出了一句晦涩难懂的话:“生于混沌未解,灭于天地玄黄,灵魂涅槃,眛火淬锻,遨五湖四海,潜八荒,历地藏尽处,游九霄无涯——果然是一把好弓。”
“你识得这把弓?”雷落依然笔挺站立,抬头望着手中的长弓,“你刚才的说辞,是自己有感而发,还是别处听来的?”
凌啸凝神注视着雷落手中的长弓,肃然道:“刚才这段说辞,出自一位先人之口,他是在与这把弓的主人决战时,说出的这句话。”
“这位先人是谁?这把弓的主人,又是谁?”雷落维持着固定的姿势,问出了两个重要的问题。
“我之所以称呼他为先人,就是因为这世上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身份。在与这把弓的主人决战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他。寰宇世界就再也没有他的半点消息。”凌啸无限神往地说道,“至于这把弓,和他的主人,我却是认识的。”
雷落没有再问问题,他知道凌啸会自己说出来。他知道凌啸在酝酿好自己的感情后,会自己说出来。莞尔依然目不转睛,依然神情专注,她似乎能从这绝世无双的神弓中,看出历史的印记。
凌啸终于开口了:“对于弓的主人,或许你们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是的,弓的主人,便是人族的雷皇——玄黄。不然,凭你雷落,怎么可能举得起这来自神话的长弓?”
“至于这把弓的名字……”凌啸的语气愈发庄严肃穆,“得从凤凰的传说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