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一样失眠的,还有被关在牢房的貂蝉和庄严。庄严醒时,已经在牢房里了,牢房门压根没关,一个人走过来说:“不好意思,虎牢进来的兵士太多,也没什么建筑,只有委屈二位了,你们可以随便溜达。”
庄严一醒,貂蝉坐在一旁,边上还有饭菜,感觉一下居然不饿,看来是貂蝉喂的自己。再看自己,伤口都处理过了,箭伤隐隐作痛而已。再看周围,本来他熟悉的牢房变得陌生,不仅有床有桌,甚至还有布帘挡着铁栏杆,看来是经过了布置。
庄严沉默了,他真心的疼爱貂蝉,甚至愿意为她而死,而貂蝉却利用了自己。他心中立刻爆发了愤怒,一把抽出配刀,就欲动手。却见貂蝉梨花带雨,道:“我见夫君奄奄一息,就把饭菜咬碎了喂你。如果夫君想杀我,就动手吧。”说完,就低头坐在那里哭。
庄严突然下不去手了,他是如此英雄人物,怎能对不还手女子下刀?庄严把刀插了回去,道:“我不会杀你,既然两军交战,无所不用其极,我输得心服口服。越风已经把你许配给我,做我的夫人。但是你之前皆虚情假意,让我如何是好?”
貂蝉抬头,道:“我乃真心!”
庄严道:“算了,既然如此,你就真的做我的夫人吧。让你离开我,我又不忍,想一想都觉得活着没趣。不如就想越风所说,我们远走北疆,做一世夫妻吧!”
貂蝉感动的无以复加,自己如此欺骗夫君,居然还能被原谅。激动的一把扑了上去,抱住庄严亲个不停。庄严本手足无措,就像不认识的陌生女人扑上来,但是片刻之后,他知道貂蝉那句我乃真心,确实不假。如果为假,现在再骗自己又能得到什么呢?北疆牧马多得几杯马奶喝么?
庄严刹那感觉天下离自己远去,豪情离自己远去,那些荣耀都离自己远去,心中只留下了柔情。过了许久,庄严抱着貂蝉,貂蝉开心的笑,庄严道:“夫人,那个越风你为什么对他那么好?即便你倾心与我,依旧为他计夺虎牢?”
貂蝉知道庄严已放下天下,所以谈起此事全无置身事内的语气,遂道:“我觉得他是个好人,仅此而已。我少时丧母,由父养大,但庄严入京之时,杀我父亲,又欲夺我当妾,我与其有不共戴天之仇。多亏我父从小待我如男,教我武艺兵法,智计谋略,我成年之时,已远胜乃父。那时候虽然枯燥,却是我一生最重要的日子。之后就是噩梦般的时刻了,我本初长成,因年少貌美,从不出府,庄生掌控赵之幼帝时,入家寻乃父商议事宜,逼乃父从之,我不幸被庄生看到。”
“他欲纳我为妾,第二日即上门求亲,我父知一入侯门深似海,称愿事事服从庄生,此事愿免。结果庄生恼怒,当夜袭杀府邸,我父为救我而死,我险死逃脱。躲入叔叔家,叔叔送我出了京城,我一路乔装,改名貂蝉,西出虎牢,入秦州。那时秦州西州,联军已退虎牢,你追击已回,为虎牢之将。我远望之,心有好感。但知你为庄生义子后,发誓杀你让庄生心痛。我入秦州南小县乡村隐居,直至越风平定秦州,我知其志向远大,平定秦州过程中,频出奇招妙计,且此人颇得人心,民皆称其为善主。我虽在乡村也知道天下大势,知越风如平西州,必取庄生,遂投入秦州虞姬靡下。我在秦州府虽只待月余,常轻纱蒙面,也随虞姬进入州府,远远见过几次越风。半年之后,越风果然西征,我也主动要求驻守京师,不过几月,我凭借无上容貌,长袖善舞,迅速成为了京师数一数二的秦州人,之后的事你也知道了,我又被庄生盯上了,不得不来到虎牢。而越风恰好任务如此,我何乐不为,于是假意倾心与你,但短短相处,我对你改观大变。你虽庄生义子,但如若两人,我几次欲下手杀你,又想起越风曾与我言,我就忍住了。再说我也真的不忍心。之后你中计出城为我舍生忘死,我心已定。至于什么报仇,就随风而去吧。”
庄严听完,似乎在细细品味道:“你原来是韩家之女,义父行事,常颇邪恶霸道,我虽不喜,但其教习我武艺,给我高位,怎能多言?”
“怪不得义父那时候早早把我派在虎牢,也许是他知道我品行已定,无法更改,还不如送在虎牢镇守。至于副将张辽,那嫉恶如仇是比我更甚,虽才艺武艺都不在我之下,却因为出言顶撞义父,被派至我手下。至于你说义父又知你在京城,欲纳你为妾,不是虚言?”
貂蝉道:“虽改名易性,但美貌如何可改?这是我的最大资本。到底是传到了庄生耳中,其微服亲自来访,哪知我得手下之信,知其来必无好事,已安排妥当。我故意当他面露脸,让之目眩神迷,且已下毒准备。哪知其色心立起,不饮酒,喊入护卫欲用强力,我立刻释放机关,从密道逃离,可惜没机会杀了这个老狐狸!”
貂蝉咬牙切齿,庄严也感受到了恨意,遂道:“庄生武艺,稍差与我,你想杀他,自己绝难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