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随着对诗经研究的加深刘常满就知道说“垝”是指白马津这一带的人学术不够精湛。因为诗经的时候黄河的流向与秦代大不相同。那时候黄河北岸流向今天天津附近的故大河才是主流白马还不是大河的重要渡口。而到了秦时黄河只有流向今天河北沧州的那条是主河道白马津这才成为重要渡口。既然写这诗的时候垝津尚不存在那说垝是指白马渡这一带的自然也就不可能正确了。
摇了摇头刘常满收回这些思绪。现在可不是趁着穿越来实地考据诗经的时候要做的事情还多着呢。天下大乱在即建骑兵部队的事情八字还没一撇等自己真当了太子做了皇帝再来赏玩不迟。
不过眼前的这条黄河走向确实已经与战国时期大不相同了。从书上得知流向广阳郡也就是如今北京天津一带的两条河道都已经不再行黄河水被称为故大河只剩了在巨鹿郡也就是今在河北沧州一带入海的这条河道才是黄河的干流所在。所以过了白马渡很快就接上天下五大驰道之一的河内广阳道了。
河内广阳道走的方向基本上沿如今京广铁路北段是始皇帝动天下民夫垫高垫平路基后再把黄土夯实成为路面而修成在秦代这算得上是国道级别的上等硬化路面了。纵然是没有什么缓冲的木轮牛车走在上面也不怎么震动刘常满坐在车里竟歪着头睡着了。
骑马走在旁边的吕泽看着自己的外甥从刘常满这些日子的举动里他已经感到了一丝令人不安的气息。刘常满的谋划看起来完全是想换取更多马匹获得更多的利润而且只要按照他的策划走下去吕泽敢肯定自己的财富将获得空前的增长。
但让吕泽不解的是刘常满的行动里明显的带了某种迫切感。象他这样一个六岁的蒙童哪怕他真的是个天才也没有理由有这种迫切感的。虽然只是直觉但吕泽心里总是隐约的有些不安。
睡梦里的刘常满却不知道舅舅的心思他做梦了梦到自己六岁的时候和姐姐一起去河滩上玩。自己家门口的那条小河也叫淇河三四月间河滩上长满了草夹杂着些红红白白的小花。姐姐拿着一个小小的网子在那里扑蝴蝶自己则追着一只蜻蜓在春天的沙滩上在融人的阳光里在无忧无虑中跑啊跑啊……
“常满常满看看!”姐姐扑到了一个漂亮的花蝴蝶高兴的朝自己叫着。
“姐姐给我看看……”刘常满放弃了追逐蜻蜓朝姐姐跑了过去。
然而姐姐站在那里却突然变成了一座坟墓孤零零的躺在村口;那只漂亮的蝴蝶也幻成一只丑陋的乌鸦站在坟头的树枝上“哇……哇……”的怪叫着。
“姐姐姐姐!”刘常满高声叫着忘记了自己曾经长大成*人也忘记了自己已经穿越心里的恐惧如同洪水般蔓延开来让他难以呼吸;一股无可阻挡的哀伤从心底涌了出来眼泪如泉涌般顺着面颊流了下来。
“常满!常满!”吕泽急促的呼唤和猛力的摇晃让刘常满“啊”的一声大叫从梦魇里醒了过来。
“梦到什么了满儿?怎么哭得这么伤心?”吕泽问道。
“没什么舅舅。让我坐在你马上好不好?”刘常满问道。梦魇中撕心裂肺的哀痛让他短时间内都不敢入睡。天哪再也不要让我遭遇那样的痛苦了吧坐在吕泽的怀里刘常满忍不住向上天乞求道。
搂着怀里小小的身子吕泽心里更加奇怪了。这个六岁的孩童正是无忧无虑之时竟然会在梦里有如此深沉的哀痛他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