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云朝阳却追了出来,手里拿着那个铁盒子往前一递,道:“枣儿,这个先放你这里吧!”
且不说香凤,就是李枣儿也大大一愣,“你这是什么意思?”
云朝阳笑了笑,道:“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放你这里妥帖一点儿。”
李枣儿瞄着他,道:“你的东西,放我这里。你觉得妥帖?若我翻脸不认人,你可就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了。”
“你不会。”云朝阳淡淡一笑,道。
“你倒是信我。”李枣儿失笑,想了想,转身道:“你随我来。”一手拉了香凤,“大嫂也请一起。”
几人来到屋里,李枣儿从抽屉里摸了一把锁出来,把三间铺子的账本取了出来,之后“喀嚓”一声把铁盒子落了锁,钥匙和账本放在云朝阳手里,道:“那就这么样。盒子放我这儿,钥匙你管,账本是你管理铺子要用的,你也拿回去。成亲之后,这些东西我再还你。大嫂也做个见证。”
朝阳点点头,将钥匙仔细收好,道:“那……我先回去了。”
“脸上的伤究竟怎么回事我也不问你了,你可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这回算你食言,记得欠我一次。”李枣儿叫住他,道:“回去仔细着上药,若是留了疤,仔细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不敢。”云朝阳回头笑了笑,转身出了门去。
直到云朝阳走了好一会儿,李枣儿都把盒子收好了,香凤这才回过神儿来,喃喃道:“这云少爷……他怎么就把这东西放你这儿了?”
“有什么奇怪?放他那儿,指不定什么时候被收回去了也说不准。”除开最初的惊诧,李枣儿倒见怪不怪,“而且,他自觉设计逼婚已是对不起我,这么做是他的歉意,也是为了安我的心。”说着轻叹,“其实他大可不必,我既然选了他,就选了信他。若有天他负我,一大半责任在我有眼无珠,也怪不得别人。”
香凤道:“他也是对你用心。前几**说他对你好,我当时还不信,这回方信了。”
“这就信了?”李枣儿眨眨眼,道:“大嫂,你难道没听到,刚才我说了,这几件铺子都是不赚钱的,放我这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香凤一愣,接着也眨眨眼,“我才不信。以你的聪明,不赚的铺子你怎么会要?”
“是真的。”李枣儿正色道:“其实我也料到云老爷不会那么老实,我之所以同意,是因为这几间铺子有点意思。”
香凤不以为然,“不赚钱的铺子,还有什么意思?”
李枣儿抿抿嘴,道:“赚钱的有什么意思?说句不要脸皮的话,我现在也不缺钱花,就算哥哥们以后翻脸不养我了,这几年给我的零花,只要我不乱花,也够我衣食无忧过一辈子了。所以啊,赚钱不费心的铺子反倒没什么意思,怎么让不赚的铺子有钱赚,这个听起来比较有趣吧?少字”
香凤摇头,道:“我怎知你在打什么主意,反正从小到大,你就一堆鬼心思。”说着弯起唇道:“别以为你几次三番偷跑出去玩我不知道,那时候,我们可是最亲近的。”
李枣儿怔了一会儿,嘿嘿干笑几声,果然是莫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那就多谢大嫂从旁协助了!”
香凤笑了笑,忽然神色淡了下来,低低一叹,道:“只可惜你嫁了,以后我连个说话儿的都没了。”
李枣儿道:“大嫂怎么这么说?别说我什么时候嫁还没定,就是嫁了,可也没出了这镇子,想回来就回来不说,大嫂想去我那儿就去,抬腿就到了,怎么就没的说话儿了。”
香凤又是一叹,握了李枣儿的手道:“我虽蠢笨,但也看得出你处处回护我。且不说找徐家兄弟看病一事,之前你悄悄也不知道给我寻了多少偏方,就连娘想给你大哥纳小,能拖到今天,你实也费了不少心思。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这么多年,我……我已经习惯了,总觉得只要你在家里,就好像是有个依靠……”
李枣儿竟不知香凤是这样的想法,冲她安慰一笑的,道:“我怎么能是依靠呢?大嫂你的依靠应该是大哥才对。大哥他对你怎样,你心里是清楚的。”
“他待我是没话儿说,只可惜我自己没福……”香凤低了头,道:“我自己心里清楚,眼下是因为你的婚事,还有搬家的事耽搁了,一旦这些事都完了,娘就该让小南进门了。到时……我……”眼圈红了,浅浅流下两行泪来。
李枣儿伸手帮她擦了擦眼泪,心里直堵得晃,却也不知怎么办,只好问道:“不是一直坚持吃药呢?当时徐大哥也没提说要这么难啊?这都一年多了,怎么还没有消息呢?”
“总之是我命苦。”香凤哽咽起来,好似得了出口一般,眼泪簌簌地往下落。
“什么命不命的!”李枣儿一急,恼了起来,“徐大哥那边不行,我们再找大夫,我就不信了……”
“不找了,白白浪费钱。”香凤抹着眼泪摇头,道:“这几日我就在想,果不是我自己有毛病吧!什么神医妙药也治不好了!”
“这说的什么话!”李枣儿简直不能理解,瞪着香凤道:“你能有什么毛病?你什么毛病都没有!我们继续看去,就算……”
“没用的,我心里知道,我大约是和别人不一样。”香凤又垂了几滴眼泪,拉着李枣儿道:“你不知道,上次徐家兄弟给我拿了几付药,千叮咛万嘱咐说这几付药很苦,让我千万忍着别加蜜糖,免得影响药性。可我回来一喝,苦是难免的,可哪里有徐家兄弟说的那般苦?只是一般罢了,喝口水也就冲淡了。所以我想……是不是我真的和别人不一样……连尝个味儿都和别人不一样。”
第一百零八章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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