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并排跪在跟前,皆大气也不敢出。
喻惊云沉声道:“你们三人,我只给其中一人活命的机会,谁先招供,我就饶了谁的性命。说吧,夜半学婴儿哭吓唬涟姨娘究竟是谁指使的?”
话音刚落,另外两个小丫头就立即迫不及待地膝行上前一步:“世子爷,我招我招,不关我的事情。”
喻惊云不耐烦地开口:“说!”
两人异口同声地指着揽月:“是她!”
揽月早已经变了脸色。
喻惊云腰间佩剑已经缓缓出鞘,在夜色里闪烁着渗人的寒气。
小丫头争先恐后道:“真的不关我们的事情,是揽月给了我们两人一人一个金手镯,然后还要挟我们,若是走漏了风声,就将我们也当做疯婆子关起来。”
揽月咬牙反驳:“胡说八道!”
“你自己想当姨娘,许诺给我们许多好处,让我们昧着良心跟你一起加害涟姨娘,我们早就怕得不行,想要揭发你了!”
安生悠悠地叹口气:“事到如今,你继续狡辩,还有必要吗?若非是有确凿的证据,你觉得,我们会这样兴师动众地在这里守株待兔吗?”
揽月望着喻惊云手中长剑不寒而栗,咬牙辩解:“她们为了活命不过是血口喷人。安生姑娘您自己也知道,涟姨娘不过是幻听而已,声音压根就不存在。你为什么非要让奴婢屈打成招,承认是奴婢所为呢?”
“那故意倒了黄豆滑倒涟姨娘呢?你总不会也不承认吧?”
“怎么可能?”揽月犹自强辩:“黄豆明明是涟姨娘在挣扎的时候,碰翻了簸箩,自己滑倒的。”
安生“呵呵”一笑:“不承认没关系,那你跟我们解释解释,适才你那一句话是什么意思?这主子又是谁?涟姨娘又是因为什么起了疑心?”
揽月面色变了数变:“奴婢从未说过这句话,怕是安生姑娘听错了吧?”
喻惊云一声不屑冷哼:“你的意思是说,我跟安生也像涟姨娘一般,出现了幻听?”
揽月惊慌摇头:“没有,没有,奴婢不敢。”
喻惊云手中长剑,直指揽月:“我只数三声,不喜欢拖泥带水但是,我会记得,留住你一丝气息,护住你的心脉。”
喻惊云的气势即便是在战场上,都能骇退千军万马,更遑论只是一个眼皮子薄的小丫头?
他一向是言出必行,而且手段果敢,心狠手辣!
揽月顿时磕头如捣蒜:“我招,我招。是奴婢起了野心,我想要取而代之,所以就夜半学婴儿啼哭,吓唬涟姨娘,令她逐渐失常,失去二少爷的疼宠。豆子也是奴婢害怕事情败露,故意倒了拦住涟姨娘的。都是奴婢的罪过,求世子爷饶命!”
“你以为,你这样敷衍我,我会相信吗?你一个婢子,身份卑贱,凭什么就认为,涟姨娘失了宠,就会抬了你?”喻惊云一声冷哼,手中长剑高高扬起,划过一道令人触目惊心的流光。
揽月受了惊吓,紧紧地抱住头:“我招,我全都招!”
“惊云住手!”
一声呵斥,声音再熟悉不过。
安生扭过脸,果真见是侯爷夫人在二少夫人的搀扶之下,急匆匆地向着这里走过来。
喻惊云眸光闪烁了数下,缓缓收起了长剑:“母亲?这么晚了,如何还没有休息?”
侯爷夫人疾步走到近前,看一眼地上跪着的揽月,又冷冷地扫了一眼安生:“你们折腾得这样热闹,我能睡得着吗?”
喻惊云一指揽月:“这婢子蛇蝎心肠,不仅”
“好了!”侯爷夫人不待喻惊云开口说完,就立即打断了他的话:“你每日里朝堂军营之中的事情就够你操心费神,这后院里一个奴婢犯了事情也值当让你一个世子爷出手?你堂堂世子爷手握长安重兵,运筹帷幄,那是做大事情的人,教训一个小小的婢子而已,就不怕磨砺了你的锐气?”
这话分明就是意有所指,指桑骂槐地谴责安生。
安生站在喻惊云身后,抿抿唇,并不答言。
喻惊云微蹙着眉头:“今日这不是小事,这婢子简直胆大包天,连自家主子都敢加害。”
“这是你二弟院子里的事情,自然有你表妹执掌!再不济,还有你二弟自会定夺。你插手别人的家务事,未免逾越了吧?”
这话显然也是说给安生听的。
喻惊云却是粗心大意,只认为侯爷夫人是在训斥自己。
“我没有空闲插手别人院子里的事情,只是看不过这个婢子胡作非为而已。既然表妹已经来了,那么此事本世子爷自然不愿意再插手。”
侯爷夫人点头,再也不看安生一眼,扭脸问二少夫人:“将这个婢子带去你自己的院子里审问去,这种丢人脸面的事情交代给下人们不要四处声张。”
二少夫人福身领命,沉声呵斥揽月:“胆大包天的婢子,还不赶紧起来跟我走。”
“是,二少夫人。”
安生见到揽月明显是松了一口气的,痛快地站起身,紧随着二少夫人身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