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母哼道:“我这辈子,早早的没了爹,没了大哥,后来又没了丈夫,没了大儿子,我失去的不比谁少,心里的恨更不比谁少,我若有了那么些本事,也想拿起刀砍死好些个该死的家伙给他们报仇。可就是,我都不晓得仇人是谁,不晓得该恨谁啊……”
说着说着,不禁哽咽,眼泪又出来了。
若没有‘罗动’的回归,这位母亲,何其命苦。
“娘,你说的,我都记住了。”
罗冲握住她的手,温声说道:“我晓得仇人是谁,早晚会杀光他们,给亲人报仇。”
“嗯,嗯。”
罗母点头,又摆摆手:“不说这些了,反正,你就是这种性子,说再多也改不了。你就使劲造吧,大不了,老娘跟着你一起死,过了这些天好日子,我也满足了,没什么可怕了,绝不会拴着你碍着你。”
“没那么严重。”
罗冲转身指了指案子上的神像:“您又把坚定的信仰放哪去了?”
提到了信仰,罗母的心绪这才慢慢的平静下来,但这一次激动有个好处,打今儿起她就有了充足的思想准备,就算儿子闯出来无可收拾的弥天大祸,当娘的也都认命了。
儿子有本事了,可还是这种命,也就不怨别的了。
罗母睡着后,罗冲站在院子里抽烟,家里人都已经看惯了夹在他手指间那种怪怪的小纸卷。
嫂子从罗母的屋里出来,站在后面迟疑了一下,这才轻声说道:“小弟,嫂子也支持你,甭管怎样,我都觉得很满足了。”
罗冲转头笑道:“别这么容易满足,你还没试过金子堆起来的大床呢。”
“净胡说。”
嫂子啐道:“那么硬,硌也硌得慌。”
当然听得懂,他在挖苦自己是个财迷。
嫂子回屋了,罗秀儿又从身后脚步轻微的路过,罗冲问她:“轮到你了,不说点什么?”
“给你热好了水,冲个澡再睡吧。”
这就是她的豪言壮语。
“还是你最有出息。”
罗冲表示服了。院子一侧的偏屋里,小语小妍捂着嘴憋笑,却瞒不过罗冲的耳朵……
第二天一早,五十个大兵整装待发,全部身披轻甲,其中二十人领了弓箭,另外三十人配了长矛。
护送指挥同知属于正经差事,当然可以从卫所武库中临时领取正规武装。
刘夫人和刘小姐乘坐马车,罗冲和刘大人各自骑马,毕竟,刘大人也是个武官,腰悬利剑,关键时刻也是可以上阵厮杀的。
他们一家三口的休假出游,只带了四名护卫和一个管家,这么点防护力量,安稳时期还算可以,遇到匪情异常,还敢上路的话,那就是拿命冒险了。
一般来说,土匪也不愿打劫官员,尤其是地方卫所的武官,毕竟是要面临疯狂报复的。可若是碰巧遭遇,那也得硬着头皮抢点什么,不至于伤人,也会惊扰了家眷。
再加上恰逢乱世,整个国家动荡不安,各地土匪的胆子越来越大,甚至都有聚众造反的情况陆续出现。
久而久之,土匪头子的心思也活了:时势造英雄,就要往大了干,实在不行,咱也造反,反正都是掉脑袋的事情!
镇子北门,前来送行的队伍中当然就有镇长大人,面对罗冲,他的神情很是尴尬,得知刘大人竟然亲口点明了要求罗动护送,也就暂时掐灭了背后告状的那份心思。
罗动武勇,这一点谁都承认,刘大人想要安全返回,也是要指望他的。
别看他手底下只有五十个兵,稍微懂行的都能看得明白,卫所那些老弱病残或是吊儿郎当的货色全都加巴起来,也不够他们宰的。
莫忘了,洪裕之战把各地青壮抽调的差不多了,广灵镇送出去一百多,活着回来的只有这五十几个,好嘛,都让立功返回的罗动尽皆囊括,对他死心塌地,无法动摇。
正因如此,赵千户昏迷之后,他这个新晋百户竟然无人能制。
在镇长等人的目送下,护送队伍缓缓上路。
走了没多久,刘大人便是欣喜而道:“罗百户,你这些兵,脚力不错啊,赶路的速度远超我的预测,这样的话,可以提前一天抵达广陵。”
他也算资深军官了,当然看得出来,这些士兵的行军状态都不是咬牙硬撑,貌似早已是习以为常。
“我的兵,顿顿管饱,每天训练,花费虽大,但体力嘛,肯定都是最棒的。”
罗冲这么讲还真是谦虚了,虽没用特殊手段改造他们的体质,却把这个世界所谓的内力修炼教会了他们,时间虽不长,但还是有着明显长进的。
给他们的解释是:师傅教了我这些,我便教会了你们,时间长了,个个都能成为我这样的猛将,就看你们能走多远了。
对此,大兵们无疑是感激不尽:百户对咱们可真是好的没边儿,这种独门秘籍都可以倾囊传授,换成别人,谁能做到?
所以,就必须玩命训练,为百户效死命才行!
“前路平坦,急行十里,就当做今日的训练了。”
罗冲一声令下,军士们全都跑了起来,行军速度提升数倍,却还是队列整齐,1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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