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凤的腿不是当时跟丈夫打架的时候打瘫痪的。
郝佳丽的父亲踢打陈凤的时候并没伤到陈凤腿内的骨头,而是伤了她腿上的皮肤,肌肉与筋络。
陈凤腿上连同身上的伤与郝佳丽的父亲打完架时并未显现出什么,可到了第三天,那淤青一块一块如皮肤过敏似的钻出来了。
接着,又过了一两天,陈凤的腿有了痛点,痛感,到痛得陈凤睡在床上身子落不了席子,一落就痛,陈凤的身上与腿上只要有淤青的地方都发炎了。
可郝佳丽父亲的钱还没拿到,陈凤即不能回乡下去,在城里也舍不得花一分钱看病,陈凤每一次进城都是身上穷得响叮当才进的,没拿到丈夫的钱陈凤是不可能就这样罢休,与丈夫吵也好,打也好,陈凤就这样死乞白赖赖在丈夫的单位。
然后,白天陈凤在丈夫的单位找单位上各个部门的领导处理自己的事,晚上就睡在丈夫单位的招待所,吃饭陈凤叫煤矿食堂管事的记在郝佳丽父亲的账上,这次陈凤等丈夫给钱足足等了半个多月。
等得最后,陈凤的腿肌肉发炎肿得像郝佳丽家乡用来做蓑衣的棕树树杆一样大了,等得陈凤有一天从招待所去丈夫的宿舍踉踉跄跄倒在丈夫的宿舍,又因为炎症发着高烧,滴水不进,痛苦地呻吟了郝佳丽的父亲还没给钱。
这天,郝佳丽的父亲刚下班回来,他宿舍与他一起下班的舍友一看陈凤的样子不对劲了,他们就劝郝佳丽的父亲适可而止别弄出人命来,郝佳丽的父亲这才把陈凤送到了医院。
医生一照x光,陈凤的腿肌肉都发黑了陈凤还在忍。
医生赶紧给陈凤肌注青霉素消炎,口服退烧药,陈凤的腿部肌肉才一天一天渐渐好转,炎症消除。
但这花去不少医药费,陈凤心痛这些药费心痛得要命。
腿一好转,趁医生不注意的时候陈凤不声不响地就出了院,然后把郝佳丽父亲提前预交的药费钱用剩下的退了再偷偷地揣着回家了。
没办法,陈凤如果不把用剩的医药费拿回家,若是将这些钱等她的腿伤住院住到彻底康复痊愈,那时她就把钱全用掉了,然后她就是吵,闹,拿刀砍郝佳丽的父亲都没用,郝佳丽的父亲是再也不会拿出额外的钱给她回乡下用,郝佳丽的父亲交完她的医药费已经是对她开恩了。
陈凤根据这些年问丈夫要钱的难,陈凤只能用这个办法弄钱回乡下给家里用。
只是这一来陈凤的腿就不够彻底根治。
以至于从城里回家后,村子里有人结婚请陈凤去喝喜酒,陈凤不知是吃了公鸡,还是吃了鲤鱼,陈凤腿上的伤炎症就发作了。
虽然没有跟郝佳丽父亲打架时的严重,可陈凤的一条腿完全不能下地,一下地就撕扯一样的痛。
陈凤另一条腿虽痛得还能走几步,但几步以后就要停下来,如果再走别说迈步,就是站都站不稳了。
没办法,陈凤只有用家里一张有膝盖高的方凳当拐杖了。
然后每走一步,陈凤的最痛的那一条腿就提起来悬吊着,用另外一条腿着地,又用双手抓住凳子的边沿将她整个身子的重量全部往双手与凳子上承受。
上厕所,吃饭,睡觉,这张凳子就是陈凤的第三条腿了。
村子里整个家族的人知道陈凤的腿被郝佳丽父亲打成这样,家族的人个个都指责郝佳丽父亲的不是,最年长的长辈愤愤不平地要叫几个后生崽跟陈凤进城去教训教训郝佳丽的父亲,但最终只是说说而后就放弃就无计可施了。
村子里老一辈的说教训了郝佳丽的父亲怕郝佳丽父亲面子不好过,大家都是共一个祖先来的,都是郝家的子孙,还有毕竟郝佳丽父亲是城里人了,身份与地位都高了,家族里的人也没人有这个胆,再者他们个个都文化不高,大字不识几个,说郝佳丽父亲也说不出个所有然来,就由得郝佳丽的父亲了,大家只有劝陈凤忍,要陈凤忍到自己的孩子大了就不用依靠郝佳丽的父亲了。
陈凤能忍,却也心急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