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几天后郝佳丽却什么养家的办法也没想出来。
郝佳丽将这些年大人用过的办法全部在自己的脑海里一一拼凑,提取,筛选,发觉家里眼前的状况这些办法没有一个是行得通的。
如果现在再把过去的这些办法对这个家故技重施,毫无疑问肯定是撞墙碰壁,包括无论是向村民借,还是郝佳丽向舅舅,奶奶,姨妈要钱粮都不行。
前者已经怕郝佳丽家还不起了,远远地就将郝佳丽拒之门外,后者这几个亲人各家有各家的难处,家家都是一双手养一张嘴的在生产队挣工分,这几个亲人每次给郝佳丽的这点余粮都是左节约右节约省出来的,而给得多了大家就只能自己不吃饿着给郝佳丽一家三口吃。
所以自从母亲腿坏,父亲渺无音讯后郝佳丽再也不好意思提着个篮子去这几个亲人家里频繁地要这个拿那个了。
但是,没有这些亲人的帮助,陈凤这个家等于颗粒无收,贫穷与饥饿就会将这个家三个人的生命如干旱旱死水灾涝死的庄稼一样席卷。
郝佳丽没辙了。
郝佳丽信誓旦旦对母亲与奶奶的承若她根本上就做不到。
还有,眼看家里的米缸已剩下稀稀疏疏的米摊开得一眼就可以看见缸底,根本用不着量米的勺子舀每餐的份量了,郝佳丽估计,家里米缸底的米就是用手抓三两下都抓得干净拿来下锅,如果按照平时煮饭的份量,等于这几天就剩最后一餐两餐的米了,吃完这几天,全家马上就得过勒紧裤带饿肚子的日子了。
郝佳丽深知,没有米,过几天全家人饿得头重脚轻,走路前脚绊后脚的的症状又将来临。
这种症状郝佳丽患过的次数太多了。
这种症状的难受郝佳丽也太清楚不过了。
甚至比这更严重饿昏倒的体会郝佳丽都有过。
郝佳丽害怕这一刻的来临,郝佳丽一想到这样的一刻会来临就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坐立不安。
而陈凤这个时候同样也想不出办法。
陈凤只会坐在家门口有一句没一句,高一声低一声地骂着丈夫:“郝广诶!你个没良心的!你个挨千刀的!阎王老子迟早会收了你……。”
陈凤骂丈夫的那些话越来越难听,难听得郝佳丽听了都要捂住耳朵。
郝佳丽想不通母亲还有什么好骂的,这个时候骂又有什么用,又能解决什么问题,这个时候,母亲应该要跟她一样再想想办法怎么才能让这个家的几个人不会饿死,而不是将始作俑者破口大骂。
但是陈凤就是不听郝佳丽的劝告,郝佳丽明白,母亲是急,是慌,是无能为力才会这么发泄自己,但只要这个家里米缸满满的,谷仓满满的,饭盆里有饭,锅子里有粥,还有就是碟子里有菜,母亲陈凤的嘴就会像用胶布封住,针线缝住说不出话来一样的安静了。
就现在家里这些天的这种状况,要母亲陈凤不骂人那是不可能的,就连晚上曹菊英辛辛苦苦收工回来,或者郝佳丽两姐弟坐在煤油灯下看书的时候,陈凤都会喋喋不休。
曹菊英自己苦于想不出办法本身也烦透顶了,听得几听受不了陈凤的这些话曹菊英就与陈凤对骂起来。
曹菊英忍无可忍道:“陈凤!你别仗着自己有几分理,仗着我儿子亏欠了你,你就无休无止的骂我儿子,我告诉你,好妻子就有个好丈夫,坏妻子就会有个不称职的丈夫,什么藤缠什么树,这么多年了,你也找找你自身的原因,看看你自己到底错在哪里。”
“你说什么?我错?我陈凤紧巴巴苦巴巴地过日子我还有错了?呵!也对,我是错了,这些年我陈凤错就错在一门心思扑在这个家,含辛茹苦给你们郝家生儿育女,为你们郝家做牛做马任劳任怨!”曹菊英的话让陈凤更来气。
“这是你自愿的,又没人拿绳子捆你绑你逼着你嫁给我儿子,既然你嫁给了我儿子,生儿育女也好,做牛做马也好都是你陈凤份内的事,这些事你不做,我家郝广当初不找你找了别的女人做老婆一样会做这些事。”曹菊英火上浇油地气陈凤。
“是喽,这就是你做娘的说的不明事理的话,行啊!那就叫你那短命鬼儿子在城里找的那个女人给你生孙子去,我的丽丽跟明明从现在开始改姓,改跟我姓陈,我明天就带着这俩姐弟回我陈家去,从此我们三个与你们郝家再无瓜葛。”陈凤也挑让曹菊英难受的说。
“你敢!要走也是你陈凤走,你休想带走我的两个宝贝孙儿。”曹菊英哪舍得郝佳丽姐弟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