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莲舟一大早就赶了过来,看到晋王将师父的庭院拆得七零八落,脸上满是心疼之色。
虽然俞莲舟很是心疼,但心里的担忧害怕则更让他难受。
张师叔所料果然不差,这老朱家一大家子人,个顶个都是疑心病。
如此周密的安排,依然不能让晋王相信,竟然要掘地三尺寻找机关。
另外一边,朱棡看到俞莲舟赶过来,脸上多多少少有点尴尬。
他不好说昨夜做梦之事,只是随口扯了个理由,说自己丢了一只玉佩,正命手下寻找呢。
俞莲舟听到这话任是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开口嘲笑几句。
“晋王殿下真是说笑了,您的玉佩莫不是跟人参果似的,掉在地上就化了?”
虽然此时吴承恩版本的西游记还没面世,但大唐玄奘取经诗话已经广为流传,各种戏曲都曾编演过其中曲目。
晋王也是看过此等戏剧的,听到俞莲舟戳破他的谎言,也不做过多的辩解,只是低头在地上找蚂蚁。
不多时,朱棡的护卫将整个地面掘地三尺,依然没能发现机关消息,这才堪堪作罢。
“启禀晋王殿下,卑职等已将地砖全部撬开,床底也掘地三尺,依然未能找到您的玉佩。”
“接下来该去何处寻找,还请晋王殿下示下!”
朱棡闻言点点头,朝着众人摆摆手道。
“那就不用再找了,或许是我梦里丢掉了也未可知。”
“命人去山下请一些工匠,务必将此处重建得跟原来一模一样!”
“诺!”
俞莲舟见晋王终于放弃挖地,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刚刚真是太险了,只要那些人再多挖一尺,就能看到密道的入口了。
不过,也幸亏龙虎山的张师叔提醒,让他们提前准备好泥土,将床底下的入口从下边给堵上,要不然刚刚非得露馅不可。
朱棡疑心病尽去,只以为自己遇到了真神仙,当下也不多停留,留下几个护卫看着重建,自己带着其他人昼夜兼程,马不停蹄地回到京城。
“皇儿啊,你可回来啦,让父皇好等啊!”
朱棡跪在御阶之下,看到父皇光着一只脚的狼狈样子,心里暗暗发笑。
父皇也太心急了,自己都回来了,他就是穿上鞋子再出来又何妨?
“父皇,儿臣幸不辱命,总算是见到了张神仙,并带回张神仙手书一封,请父皇过目!”
朱棡将书信高高举过头顶,老朱顾不上嘘寒问暖,一把将信件抢过去,撕开上边的火漆,然后坐在台阶上一字一字地看起来。
直至将信件翻来覆去的看了三遍,确保没有遗漏任何字,老朱这才回过神来。
“老三,你确定所见之人是张邋遢吗?”
“此人何等样貌,说来给咱听听!”
重新回魂的老朱,再次成为那个冷静、理性的帝王。
对于成熟的帝王来说,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是他们下意识的想法。
“回禀父皇,儿臣并未看真切,只是隔着几丈远的距离,在一片雾气中看到了一个朦胧的背影。”
“不过,此人身材高大魁伟,哪怕只是一个背影,也端的是气势不凡,周身隐隐有毫光闪现,一看就不是凡夫俗子!”
“你都是如何跟他说的?”
朱棡看了看四周,老朱立马反应过来,将边上的护卫、太监全都轰得远远的。
“回禀父皇,儿臣并未跟张神仙说实话,只是说您老对立储之事不决,想让他入京参详一二。”
朱元章闻言微微颔首,肯定了朱棡的行为。
如果那张邋遢真有神异之处,自然能体会他的用心。
“如此甚好,那咱们就姑且等等看吧!”
朱棡听到这话心里顿时一阵好奇。
“父皇,那张邋遢在信中都说了什么?”
“可曾说何时进京?”
“算是说了吧?”
老朱说到这儿,随手将书信递给朱棡,朱棡赶忙接过来一看,只见上边写着一首揭语。
快快快,红尘外。
闲闲闲,白云间。
妙妙妙,松崖一声啸。
来来来,蓬来岛花开。
“父皇,此揭语何意啊?”
老朱闻言无奈的撇撇嘴。
“许是说蓬来岛花开之时就来见咱?”
“父皇,那蓬来岛啥时候开花呀?”
“你问咱,咱问谁去!”
老朱愤怒地咆孝了一句就后悔了,赶忙拉着儿子的手询问道。
“老三,你这又是一路急匆匆的赶回来的吧?”
“是!”
“儿臣怕父皇等得着急,也想着回来给父皇贺寿,这才急忙赶回来!”
老朱闻言心里感动坏了,对着朱棡的肩膀是拍了又拍。
“还没用膳吧?”
“正好咱也没吃呢,陪咱一起去偏殿用点晚膳吧!”
朱棡嘿嘿笑着说道。
“好!”
“对了父皇,张神仙言您还能秉国三十年哩!”
“哦?”
“那张神仙还说什么了,赶紧原原本本地跟咱说道说道!”
“是!”
两人来到偏殿,朱元章看到那只熊掌果然不出所料地消失了,只感觉心里一阵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