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人,我们刚来,你就要走了?”
柳闫先闻其声,然后止步,见一个年轻人和一个身着官服的人款款走来。
“难走了。”张鞅对柳闫低声说。
这位身着官服的随从是内阁大臣赵橙的部下,年轻人是赵橙的门生,赵橙与被范露升等“反叛”分子杀害的蔡宁家有亲,他不会放过这些反叛分子,听说有人举报他们的下落,赵橙便让他的部下和得意门生来看,因为他也知道柳闫是只顾保全自己,不会尽心尽力抓捕反叛分子的。
二人进来,先看见柳闫,又见庄笙,因不认识,便问:“这可是庄府的少爷?”
庄笙点点头。
这个身着官服的人叫彭州,谦恭道:“下官擅造潭府,多有搅扰,听闻庄老将军身体染恙,不敢去打扰。”
“不必。”庄笙说,这时就看见他身旁的这个年轻人,差不多也是自己的年纪,容貌周正,气质不俗,带着些书生气,于是冲他点了点头。
苏北丞也回以点头。
“二位奉赵大人的命令来?”柳闫问。
“正是,怎么,刚听见柳大人说要走?”彭州说。
“现已查明,这个郑功名乃是瘾君子,为了拿赏金而举报有反叛分子藏进庄府,庄少爷大度不计较,愿给他一笔钱,他便承认是自己捏造事实,嫁祸于庄府。”
“庄府也是他能诽谤的?”彭州说,“按律必须打进监狱,看柳大人的意思,是饶了他?”
“庄少爷因认识这个人,便不计较。”
“这等罪名,岂能轻饶?若不加以严惩,他将来可诬陷到皇帝头上了!”彭州厉声说。
郑功名瞪着凹陷的眼,退到墙边靠着,惊恐的神色使他面容更加扭曲,他害怕进牢房,他不想进牢房!
庄笙心里是有点虚的,怕逼急了,他会再次反悔,“他吸食鸦片,以至于精神恍惚,或许不是有心的,算了吧。”庄笙说。
门生苏北丞觉得事情蹊跷,便说:“庄少爷,这种人不值得交往,若你坚持为他求情,就显得……”
庄笙皱着眉,看一眼苏北丞,看一眼彭州,最终把目光停留在郑功名身上,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他这个罪名,会怎么样?”庄笙问。
“诬陷将军府,企图骗取赏金,不仅惊动你我,又惊动了柳大人和赵橙大人,他不可轻饶,至少是个流放。”彭州说。
“不——我不要流放,我不要——”郑功名颤抖着嘴唇念叨着,身体倚靠着墙壁缓缓滑下去,直至坐到地上,他仍瞪着眼不断地说,“不要,不要流放,我没有诬陷——”
庄笙全身一阵,额上冒出几颗汗。
众人都听见这不清不楚的话,却听出一些影儿。
“柳大人!”彭州说,“还不带走!”
柳闫无法,冲张鞅示意,张鞅随即出门调兵。
苏北丞注意到庄笙的神情,也凝眉不语。
“不——我没有诬陷——”郑功名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