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旁人,大晚上听到这话,或许会觉得晦气,但嵇乘云是何许人也?
她转过头,一脸的猥琐,色咪咪的来了一句:“漂亮吗?”
话音刚落,她便听到一阵剧烈的咳嗽。
眼前站着的人就是白日所见的员外郎,一位看着就很愤世嫉俗的青年。
这人无论何时都是一副别人欠了他钱的样子,对谁都没有好脸色,到了如今,就更是如此。直接翻了一个巨大无比的白眼,员外郎大人转身离去,只留下乘云一个人在吹冷风。
乘云急忙跟上去,可怜巴巴的说:“大人,小的错了!求大人谅解呀!”
舒雪松忽然站定,害的乘云差点没一头栽到他身上。
回头瞪了一眼乘云,他恶声恶气的说:“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少在这里瞎溜达。”
说罢,他便大摇大摆的准备向前走,却没成想走得着急,脚底一打滑,竟然险些摔倒。
乘云急忙冲上去,将他扶住。这人还是像之前一样怒气冲冲的,仿佛别人得罪了他,但若是细细一看,会发觉他的脸上发红。
乘云帮他扇了扇风,笑着问道:“大人热不热?要不要小人帮您吹吹风!”
结果这人哼了一声,直接就逃走了,逃的速度极其快,但那副跌跌撞撞的样子恰到好处的暴露了他此时此刻都不好意思。
唉,口是心非的小哥,还是有几分好玩的。
乘云回到房中,继续认真的誊写卷宗。到了晚些时候薛郎中来找她,还是和之前一样不紧不慢的,很温柔。
见了她写出来的东西,薛郎中一个劲的夸她的字好看,又说她这样认真,效率又高,还是很不错的。
乘云又是一阵狗腿的吹捧,两个人处在一个频道,都喜欢夸奖别人,一时间,气氛倒是很和谐。
手中的笔一直在不停地挥舞,一行一行的字就在纸上流淌,她写字的速度向来很快,一沓又一沓厚厚的卷宗就这样的誊写下来。
等到夜深了,她便见到苏主事带着一脸贱兮兮的笑容,双臂环胸站在她门口,说几个人已经将洛淮送回了家。
这人没有多留,便离开了,于是诺大的房间又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寂静的夜晚,只能听到烛台噼里啪啦的轻响,有惨淡的月光从窗户照进来,流淌在地上,显出几分凄清。
外面一片黑暗,只能远远的看到一处光亮,就好像什么动物的爪牙,在黑暗中蜇伏。
气温越来越低,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便继续开始一行一行的抄。这回的进度比想象中的还要快,或许是因为足够投入,她甚至没有感觉多累。
当然,这也是因为她努力的屏蔽了自己的感受。只要一旦停下来,再往后写下去就会变得很艰难。
手臂有些酸软,手指也有些肿胀,但她只是想一鼓作气往下写。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她听到从远处传来一阵飘渺的乐音,这声音如泣如诉,就好像一个女子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