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黑色的西装,里面却穿着条白体恤,典型的老北平混搭范儿。
“哐!”
闹钟往露出水面的火车头上一摆。
“钱藏在哪了,说出来。”
“闹钟响之前,脑袋搬家。”
“啊啊啊!”
葛忧露个头,披头散发的大哭。
“哭!”
“哭也算是时间啊!”
葛忧的哭声戛然而止。
随后张麻子问清楚了县长上任的原委,决定冒充县长,走马上任。
胆大心细的麻匪,一个不按着套路的麻匪形象就跃然于屏幕上。
姜文看着电影,想要摸根烟,但是最后想起来这是在电影院,于是悄悄起身,从侧门走出到厕所。
点了根烟。
电影院里面乒乒乓乓热闹无比,可是厕所里却十分安静,无人打扰。
《让子弹飞》是姜文盯着剪辑的,他已经看过无数遍了。
甚至都能把一个又一个的画面被倒背出来。
“弟兄们,上任鹅城!”
一阵鼓声。
电影里面有很多关于一群鹅走在县城里面的镜头。
鹅城。
为什么要叫鹅城?
因为鹅是群居动物,它们身上有一个通病,那就是在聚集起来之后,喜欢跟着第一眼看到的人走。
这是生物的印记。
鹅跟着人走,人跟着谁走?
谁强,就跟着谁走。
张麻子进了鹅城,而现在这群鹅,是跟着黄老爷走的。
谁强,就跟着谁走。
紧接着,胡万和武举人出场,送了张麻子一顶帽子。
这帽子的意思就是黄老爷请你上桌,但是苏晨饰演的胡万态度狂妄,意思更简单。
“这桌子,你上来之后,饭,得跪着吃。”
“来者不善啊。”
汤师爷弱弱的告戒张麻子:“你才是来者。”
随后进了鹅城,张麻子冒充县长,还没站稳,就单手运球,一手按在刘嘉玲的身上,一手捏着枪。
“夫人,兄弟我此番,只为劫财,不为劫色。”
“若是有冒犯夫人的地方,还请见谅。”
这叫霸道,我说了我不劫色,但是我有枪,我干着这事儿,还要跟你讲点好听的。
至于事干不干,我说了算,可是你给我听好了。
“我是劫财的,不是劫色的。”
话得给你撂这。
“若是夫人你,有任何要求,兄弟我也绝不推辞。”
电影画面里面传来一声猫叫:“妙啊!”
画面一转,汤师爷查了账,心里连连觉得凉透了。
“前几任县长,把鹅城的税都收到九十年后了。”
“也就是妈的西历二零一零年,咱们来错地方了。”
张麻子一摆手:“嗯!我倒是觉得这个地方不错。”
“百姓成穷鬼了,没油水可榨了。”
“老子从来就没有想要要刮穷鬼的钱!”
“不刮穷鬼的钱,你赚谁的啊。”
“谁有钱挣谁的。”
厕所里面,姜文一根烟已经抽完了,他又点起来一根续上,听着隔壁隐约传来的电影声音。
“当过县长没有?”
“没有。”
“县长上任,得巧立名目,拉拢豪绅,计税捐款,他们交了,你才能让百姓跟着交钱。”
“得钱之后,豪绅的钱如数奉还,百姓的钱,咱们三七分成。”
“嘶?”
“怎么才七成啊?”
“七成是人家的。”
汤师爷都快被气傻了:“咱们就分三成,还得看人家脸色。”
……
酒泉的某家电影院里面。
宁皓带着帽子看着。
“当过导演没有?”
“没有。”
“导演拍戏,要找好的题材,要拉拢资本,到处筹钱,资本的钱来了,票房的钱才能来。”
“得钱之后,资本的钱如数奉还,票房的钱,咱们三七分成。”
“怎么才七成啊?”
“七成是人家的,咱们分三成,还得看人脸色。”
宁皓嘴角露出来笑容,他紧接着咳嗽一声,怕让旁边的人看到。
当苏晨从画面的里面出来的时候。
黄勃都快要笑岔气了。
“我说,你咋弄了个中分。”
苏晨笑道:“老老实实看电影,勃哥,起码我能演胡万,要是你去,就只能演武举人。”
荧幕上,故事不紧不慢的往后讲。
逼死六子的桥段到了,这也是苏晨的高光时刻。
当他坐在老旧的讲茶大堂椅子上,随着画面的拉开,全国各个电影院全部都传来了一阵小声的议论声。
“苏晨!这是苏晨!”
“怎么哪部电影都有他,啊哈哈哈,我还在王小贱的影响里面出不来呢!”
“别说,如果是其他演员,我都觉得他们演啥都是一个味,但是苏晨不一样,别看他年纪不大,但是他的每个角色都是不同的。”
“我苏哥来了,众人闪开!”
……
“你们看好了,今儿我肚子里要是有两碗粉,我白色!”
苏晨眼神带着异彩,坏到了骨子里:“你肚子里要是只有一碗粉,我死!”
噗!
“凉粉呢?太浅了,我看不见?”
噗!
“凉粉,在肠子里,你得横着拉一下,我才能看得见!”
噗!
六爷凄惨的嘶吼着:“看清楚了么,是不是只有一碗?是不是只有一碗??别走啊!”
“别走啊!”
观众们看的是头皮发紧,提心吊胆,对于胡万这个角色,印象很深!
电影的最后。
张麻子和黄老爷心平气和的点着烟。
“黄老爷,我问你个问题。”
“你说是钱对我重要,还是你对我重要?”
“我?”
“再想想。”
“不会是钱吧。”
“再想想。”
“还是我重要。”
张麻子摇了摇头:“你和钱,对我都不重要。”
黄老爷愣了愣:“明白。”
随着碉楼的一声炸响。
去浦东的去浦东,回山里的回山里。
当《太阳照常升起》的背景音乐再一次响起,观众们从故事里面重新跳出来。
有的人懂了,有的人没懂。
不管怎么说,只要太阳照常升起。
汤师爷,黄四郎,张麻子,六子,胡万,这些人也就永远都在,只不过,换了个名字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