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岑秋兰行在人群后边,并未第一时间见到堂屋内的场景。
只因她早便知道堂屋内有苟且,故意延迟入屋,好让众夫人多看看“苏华月”的丑事。
岂料她正幸灾乐祸时,隐隐听得众夫人谈论的皆是她的亲生女儿苏若芝,更有不少人以异样、甚至带着几分讥讽的目光看着她。
这其中,亦有隐在人群的苏华月。
前世,她正是在这样的境况下,被众夫人亲眼看着失去清白。
那时的她被下了媚药,身子根本不由自己控制,明明心里抗拒汪管事那老男人的接触,身子却根本拒绝不了。
无人理解她心中的绝望,甚至有人嘲笑她是自愿如此。
苏若芝如今脑子清醒,她至少还可以反抗,更有一个待会必然会帮她的岑秋兰。
不若前世的她,不仅名声被往最臭里传,岑秋兰还打着为她好的名义带她出府,让她遭受更多的讥讽与冷眼,逼她绝望至死……
她比现在的苏若芝惨得多。
岑秋兰在不好的预感下,拨开人群,入内便见得一副苏若芝只着肚兜与亵裤,惊叫着躲避众夫人的场景!她的旁边,是衣裳褪去的汪管事!
“若芝!”
岑秋兰几乎是用尽全力嘶叫出声。
她脸色刷白,飞快跑向苏若芝,脱下外衣罩在苏若芝身上,惊唤:“若芝!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她又将嗜人目光射向一旁的汪管事,怒瞪了眼指着他厉声道:“好大的胆子!好大的胆子!竟敢对若芝图谋不轨!来人呐,将这个不要脸的登徒子拉下去,打!狠狠地打!”
岑秋兰浑身颤抖,瞳眸几乎怒得充血。
苏若芝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在岑秋兰怀中哭了起来。
苏若芝断断续续地道:“娘,娘,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娘……”
众人见此有可怜苏若芝想上前劝慰的,更多的则是对苏若芝的遭遇幸灾乐祸。
苏若芝长得不差,琴棋书画在京城贵族圈中亦属上游,虽是庶出,在苏侯府地位并不亚于嫡出。岑秋兰平时又喜有意无意炫耀她这个女儿,众夫人对此多的是有嫉妒之意。
如今看苏若芝失去清白,不仅苏若芝毁了,名声臭了不说,日后必定找不到一个好人家,就连岑秋兰,也少了一个炫耀的资本。
岑秋兰虽是姨娘却能做堂堂侯府主母,地位几乎与正妻无异,早有人对此甚是不满,如今终于有了踩一脚的机会。
待岑秋兰恢复些理智,正想先带苏若芝离开。
这时,人群中忽然传出一道清亮的声音:“姨娘,三妹妹这是怎么了?为何会没穿衣服在此?方才那被带出去的汪管事也未穿衣服,他与三妹妹在做什么吗?”
一番话,倒叫众人有些面红耳赤,却也对苏若芝的鄙夷更甚。
这种事,放在明面上说出来与不说出来,带给人的冲击是不一样的。
众人又向说此话的人望去。
只见从人群中行来一十三四的姑娘,一身淡蓝百水裙,盈盈一握杨柳腰,杏面桃腮月牙眸。
薄唇黛眉,梳着两个圆发髻,行动端庄,拂柳行动间,飘扬的裙袂仿若有仙气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