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张凡身上的时候,他的脸上却是一脸的沮丧,他觉得自己似乎两腿发软的几乎跪倒在地。
“先生,我不投降,我知道我的爹娘就是他们这些人杀死的。我看见了我爹娘向他们求饶,他们还是用刀砍下了他们的头,我的弟妹们也都没有跑掉,都是这些人杀死的,我不投降,不投降。”
猫妹的话很轻,但是在突然安静的气氛中还是让周围的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她好像也不习惯突然跟人主动地说话,只是轻拽着张凡的裤腿小声的说出刚才那番话。
裴元绍可能是这辈子脑子最灵光的一次了。
这时候的他好像突然福至心灵般的开了窍,大声的朝着山下不远处的高武破口大骂:
“去你x的投降!老子死也不投降!如果不是你们这些贪官污吏、土豪劣绅不给我们穷苦人活路谁会去做贼!现在我们反了!你们又跑来劝我们投降!我们投降了你们不杀我们,我们就有活路了么?这天下,只要还是你们这些狗官在做主,我们就没有活路!”
大概是裴元绍和猫妹的一番话揭开了在场的每一位黄巾的内心深处的伤疤,大家的目光终于不再是都盯着张凡,而是仇恨且坚定的看着山下的那群官兵。
不知道是队伍里的谁先开头开始了轻声的吟唱:
“髪如韭,剪复生,头如鸡,割复鸣。吏不必可畏,小民从来不可轻!”
“髪如韭,剪复生,头如鸡,割复鸣。吏不必可畏,小民从来不可轻!”
“髪如韭,剪复生,头如鸡,割复鸣。吏不必可畏,小民从来不可轻!”
歌谣很短,但是却被一遍遍的吟唱,渐渐地声音越来越大,一股悲愤的情绪好像充斥了每个人的胸膛。
张凡好像有点缓过神来了,他虽然还是怕得要死,但是至少已经有力气握紧了手里的长戈。
“唉!以为自己至少能成为一分钟的英雄,结果却还是如此的不堪。也罢,也罢,怎么死不是死?死在一千八百年后和死在现在有什么区别?无非也就是被砍头的时候比穷死更疼一些罢了,不过,血溅五步至少比穷死更显得有尊严!”
张凡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开始跟着大家一起吟唱。虽然没有让他突然就有了超人一等的战力,但是至少现在不会腿软的几乎要站立不住。
相距两百米开外的高武对于没有打击到这群黄巾的士气略感意外。
但是他也并没有以此为意,这一战需要总结的还有很多,这些都是战后才有时间去思考的。现在的他需要考虑的是如何保持住己方的士气不落,然后快速的形成合围,然后将这群黄巾余孽轻松的拿下。
这群黄巾的确显得非常的悲壮,但是自己可不会就此怜悯他们。毕竟,那里的每一颗人头,都是他自己将来的军功,他只想快点将他们都收入囊中。
“吹响号角,燃起烽火传号,命令其余两路人马加快速度向我们这里集结!拿下这群杀不尽黄巾余孽,我向太守为大家请功!回城后大庆三日!”
呜呜的号角声,催促着包围圈迅速的形成。而山下的官兵也都士气高涨,个个摩拳擦掌,人人都兴奋于将要到来的战斗。
将要到手的军功不仅是都尉的,也是他们的,他们在意的都是将要到来的封赏,没有人会在意会杀多少人,有多少人能活到最后的封赏。
这年头没人会在意生命宝不宝贵,是不是每个人都只有一次。
不管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生命都并没有那么重要!
乱世人命贱如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