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当时背着六刀烧纸去给二老婆上坟,走在路上时便被难民群拦住,
这群难民的头发已经全部打结粘连在一起,上面还有密密麻麻成片的白色虱子。爹一靠近,一股子难闻刺激鼻腔的骚味儿,臭味儿,汗酸味儿,屎尿味儿便窜进了我爹的鼻孔之中。
我爹被眼前的难民们恶心的连连后退几步,随手从身上摸出一把铜板,然后像远处一洒,这群难民就如同追骨头的野狗,嘶吼咆哮着人挤人、人踩人的朝着铜板奔涌而去。
我们王家是江源镇响当当的大户,旗下经营布匹,茶叶,瓷器,粮油,烧酒等十几股生意。爹是家中的长子,金银堆儿里养大的,他从不在乎这些仨瓜俩枣,为人也算是心善,每逢看到这些可怜的外乡人,乞讨者便会施舍几把铜板。
爹丢了钱,抱着怀中的烧纸,急匆匆的往前赶路。
就在这时,爹只感觉自己的右脚一沉,有一双干枯乌黑的小手,握住了爹的右脚脖子!
抓住爹的正是我娘!
“大爷儿,俺不要钱,求求你行行好吧!俺能干得很,给您当牛做马,只图每天能有上一口饭吃!”
爹忽的愣住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接济的这些疝臭令人导胃口的难民群里竟然还有个女人。
爹整个人微微一愣,怀中抱着烧纸,缓缓伏下身去。
娘蓬乱的头发遮住了她的整张脸,爹看不清这个女人的样子,单单听着她的声音,却叫爹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是多么清亮婉转如莺啼的女儿声,缠绵中带着难以言喻的凄苦,凄苦里又透着令人悱恻的缠绵。
爹顿时恍惚,身体发生了某些异动!他对这个女人的声音有着莫名的好感,爹怔怔地捧起娘的脸,用洁白如葱的手指,抚摸着这个女人满是污垢的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