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外人闯入,公主受惊”的借口,李琎在太原府硬生生多逗留了两天。
得知昨晚行馆竟然有外人闯入,把公主与王爷都给惊动了,河东道节度使也不禁满头冷汗,一大早就跑来行馆请罪。
毕竟他是这地儿的顶头上司,权力虽大,可万一王爷和公主要在太原府有个什么好歹,他也是第一个要被玄宗问责的人,自然会异常的关心王爷公主的安危了。
公主借口说受惊了需要休息并未出面,李琎虽然觉得昨晚的事情更像一场闹剧,可想到接下来等待他们的将会是突厥的风沙与一望无际的戈壁大漠,就不禁心有戚戚,一口咬定自己也受到不小的惊吓,需要休息才能继续出发。
汝阳王都这样说了,河东道节度使还能反驳不成?一边擦着冷汗一边小心翼翼的提醒李琎别耽搁了公主与突厥可汗的婚期,就离开了。
李琎自小娇生惯养,明珠也是名副其实的父母掌上明珠,从未吃过苦,远离长安来到太原府,就已经叫苦不迭,再想到接下来的路程不是戈壁就是荒漠,更不禁想而生怯,干脆借着昨晚“闯入者”的借口,来了个“休养生息”,能拖一天是一天。
而这种近乎耍赖一样的行为,李琎与李明珠这对兄妹倒是非常的有默契,不是这个说“头疼”就是那个说“惊吓过度晚上睡不着”,总之就是尽量的拖延出发的日子,只苦了随队的鸿胪寺卿,眼见日子越来越近,却又不敢催这两位身娇肉贵的金枝玉叶,愁得头发都白了一缕又一缕。
这天鸿胪寺卿照例又来劝说李琎与公主动身起程,照旧又被两人找借口搪塞了回去,无可奈何的离开。
看着鸿胪寺卿灰溜溜的凄凉背影,李琎眼睛转了转,侧头小声问向小瞎子:“你说本王是不是真的太过分了?”
小瞎子低头倒酒,也不吭气。
李琎伸手捏他脸颊:“本王问你话呢,哑巴了?”
脸颊上又被捏了把,小瞎子委屈的开口:“王爷您自己都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呀……”
“好你个小瞎子!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敢和本王抬杠?”李琎笑骂道。
“嘿嘿。”见李琎并未生气,小瞎子胆子也大了起来,吐吐舌头,满脸顽皮之色。
李琎开玩笑似的在他屁股上踹了脚,笑道:“去吧,今晚儿早点放你去睡。”
小瞎子闻言大喜,道过谢就一溜烟的不见了人影,连门都忘记了关,李琎笑着摇摇头,起身自己关好房门,就上了床榻。
躺下却一时半会儿睡不着,脑子里事情东一件西一件的,都钻了出来搅和在一起搅的他头晕脑胀。
自从送走了哥舒碧,他就完全失去了对方的消息。叶翔很尽职,当真一路马不停蹄的“押送”哥舒碧回到突厥哥舒部落,在那之后又因为朱颜的事情,转道赶去了碎叶城,哥舒碧没有人监护着,转背就从突厥哥舒部落消失了,也不知又蹦跶去了哪里!李琎担心他,暗地里派人去打探过好几次,得到的消息一会儿说哥舒碧在安西都护府,一会儿又有人看到他在太原府出现,总之行踪不定,最后干脆就彻底不见了人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不要说李琎的人打探不出来,连朱颜也不清楚哥舒碧的下落。
李琎虽然有点不满,但是想到安禄山也许正在追杀哥舒碧,他行踪不定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也就没吭气了,只是有时候相思的苦了,会忍不住愤愤的臭骂几句“突厥蛮子”以解心头之恨。
而自己主动向玄宗讨来这个差使,除了担心明珠之外,也有部分原因是想趁着这趟突厥之行,能够再度见到哥舒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