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偏偏,这个霍纶成为了他这辈子遇见的第一个懂他知他的人。
杀全家的仇恨,难道一辈子瞒下去?
若是有一天,南汣知道了真相…
孙峨根本不敢想。
手一挥,砸碎了一桌子的茶盏。
门口候着的人赶忙进来,只听孙峨大吼一声“滚”,便吓得踉踉跄跄又退了出去。
为什么。
隐忍这么多年为了什么。
装傻十余年,桂氏依旧权倾朝野。
屈尊十余年,却伤害了值得珍贵的人。
十余年。到头来,都是一场空。
忽然,孙峨放声大笑。
我阴阴是个冷血的人。
所有人都把我当棋子,那我便把所有人当棋子。
无一例外。
也许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那双藏在袖子里的手,还在止不住地颤抖。
夜深了。
林川却迟迟没有入眠。
这件事怎么想都不对劲。虽说这场战,只是去意思一下,但派北奚去的时间太巧了。
莫非,孙峨想在途中对北奚有什么动作
林川胸口猛地一颤,簌地坐起。
没有再次犹豫,他揪起尤峮,二话不说便上了马。
不日便到了衍河一带。为了暗中观察各路动向,他没有去见北奚。
北奚的脑袋虽不懂儿女情长,但是正事上脑筋转的还是够快的。这点林川有信心。
嵁山族又沉寂了几日。
这日,终于有一人驾着马,悠闲地走了出来。他的身后,是几百个骑兵。
那人慢慢走近了。
看清了那人的脸,北奚的心顿时提起。
是萧则令。
几乎从不出战的萧则令,今日竟然出山了。
“你们蓝域的人是死绝了么,派了这么个小矮子来迎接我?哈哈哈…”萧则令一手拿着酒,笑罢又喝了一大口。
“你…!”千旭看不得别人羞辱北奚的个头,手把剑握的咯噔响。
北奚侧头看了一眼千旭,示意其不要说话。
“传闻萧将军从不亲自出战,此番为何有此雅致亲自上场?”北奚十分警惕。
萧则令笑了笑,没有回应。
双方都沉寂了片刻。
“杀!”萧则令收敛了笑容,瞬间变得满脸狰狞,龇牙咧嘴。
顷刻间,硝烟弥漫,沙尘四起,血雨腥风。
嵁山族的骑兵各个都骁勇善战。但北奚也带了四千兵,打敌军几百骑兵也势均力敌,僵持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