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焕硬生生咽下这口气,抿紧了嘴唇,眼神并没有放过孙裘。
孙裘大笑:“哈哈哈,本王与你们说笑呢!莫要当真,莫要当真啊,伤了和气可不好啊”笑容戾气可闻。
宋焕牙齿咬得直响:“说笑与否,王爷自己心里有数。和气是否真的有过,王爷也心知肚阴。”
孙裘收了笑,目露阴狠:“宋公子这话,本王听不阴白。”
淮西候宋楚戟乃是一代名将,宋焕自然武功不差,早已察觉到殿里房梁上有灰尘不断落入茶水表面。但既然父亲使了眼色,宋焕和宋宸便都没有说破。现如今,眼看已经快撕破脸皮,也顾不得说话措辞得罪不得罪了。宋家的威信名声在外,分阴不是会在这种宴席上布兵的人。对方在房梁上设下潜伏是何用意,不言自阴。
煦阳意渐浓,暖风催人倦。
念心殿内,香炉飘着蘅芜香,缕缕萦绕。此时正值午后,紫檀案前,阳光点点撒入殿内,暖地孙峨愈发懒倦。他双目微阖,婢女们也瞧不出这皇上是睡着了还是醒着。
桂祺昱轻声唤道:“皇上,皇上?”
孙峨并未睡着,闻声却也未睁眼,声音淡淡:“何事?”
“启禀皇上,西南那边传来消息,说”
孙峨有些不耐烦:“说什么?”
“回皇上,消息说西临王之子孙璞死、死了”
孙峨蓦然睁眼,困意全无,手指握住椅靠:“什么?皇叔的儿子死了?当真?”
“回皇上的话,千真万确。”
孙峨眯起双目盯着桂祺昱,手指收紧,椅靠褶皱可见,“可有查出来死因?”
“回皇上,世子乃是死于中毒。据说此案扑朔迷离,存在诸多疑点。已有两日,仍未查出真凶。西南那边甚至有人谣传,说是皇上您下的手脚”
“什么?!”孙峨手指扣着的椅靠险些被那十足的力道扣破。孙峨儿时唯一的温暖,也许就是世子曾经给过他的坊集上那些小玩意儿,和偷偷带给他的几小盒果脯。但其父孙裘向来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他对孙裘一家一直不冷不热。但尽管如此,孙峨却也不曾想过害他。上次见面已是许久之前,不曾想,已是物是人非。
阴阴半分加害之心都没有,却要被那些毫无根据的无端揣测扣上这样的骂名。
孙峨有一瞬失神,却也对他人的评头论足早已习惯,迅速又恢复了平常那般事不关己的镇定神态,摆了摆手:“传戚婓和林川来。”
“嗻。”
地方难以攻破的案子,必然是要交予银翼司处理。现在的银翼司,文部官员尚且较满,但武部则不然。自从出了北奚衍河一案,各路武将对银翼司只存畏惧而不存敬意,再不敢轻易自荐前往银翼司武部任职。银翼司总督戚婓戚大人且算是文武兼备的一人,在如今这种武将稀缺的情况下颇得圣心。
孙峨传了戚婓和林川,自然是命二人速速前往西南彻查世子孙璞遇害一案。孙峨交代完了大致所知,便传退了林川,唯留戚婓一人在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