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出站口的门,眼前是密密麻麻接机的人,标牌林立。她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标牌,写标牌的人细致用心,很薄的木板上用粗硬笔写着她的名字,龙飞凤舞的靛蓝色,在千篇一律的a4纸和印刷体中,如孤独而显眼的旗帜。举着标牌的人,普通的衣服,普通的表情,平静地站着,看着前方,他的手很坚定,标牌不曾移动分毫。这个陌生人,一瞬间唤起她心里盘旋缠绕着的熟悉感。细密的鼓点从无声中渐起,越来越猛烈,在胸腔里回震着。
刘睿阳平缓地移动着视线,看着出站的人群。他把目光移回来,落在出站口门侧的一个人身上。那个姑娘站着不动,凝视着前方。出站的人拖着行李箱,拖着疲惫或兴奋的身影,在她面前匆匆而过,连绵不绝,像是快速播放的幻灯片。那个姑娘的脸庞在一闪一闪中,骄傲的眉眼始终凝视着这边。刘睿阳的心一下被揪住,几乎喘不过气来。她在凝视着我。两人的眼神交汇在一起,那个姑娘顿时笑靥盛开,笑容攀爬到眼睛上,像是飞翔的鸟儿。刘睿阳一阵晕眩,握着标牌的手微微颤抖。她……怎么是她?是她……晕眩中,他仍死死的凝视着她。
她走了过来,平常的步伐,很快就到了他眼前。她的手放开拉杆箱,微笑着。
“凌渊若。”
“刘睿阳。”
两人不说话,都在看着对方。
“是你写的?”凌渊若抬眼看着木板上自己的名字。刘睿阳听到了一种秘密的喜悦,屏住呼吸,点头。是她。他无比确定,晕眩像平静水面下的潜流,撕扯着孤独的小船,他身体一软,险些跌了下来。凌渊若伸手抱着他,他的手环着她的腰,犹豫了一下,也抱住,紧紧的抱住她。
“草儿……”刘睿阳喃喃地叫着她的这个名字。像是在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