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是最可怕的。专利战不只是一场官司而已,我们可以把帝工的这次起诉理解成前哨战。”凌渊若把本子翻过一页,那页上用大字写着一个问题,红笔在下面画上两道以示非常重要。“在减速机的研发和生产过程中,实际上我们拆解并借鉴了从老康那里得到的帝工旧生产线。”
“我们做了最大限度的规避。”李艺说。
“和安装尺寸的问题有些类似,都是专利陷阱,但这是主战场,因此更危险,也更难回避。帝工集团怀疑到了这一点,它没有直接主张,但是从起诉材料来看,很重视,在外围发起了很多攻击。”凌渊若说。对于鲲鹏减速机来说,这几乎是一个死循环。如果避实就虚,会陷入被动,官司旷日持久;如果要正面阐述自己如何实现减速机的创新突破,难免要牵涉出实际上利用了帝工的旧生产线。“这是在逼迫我们提交更多更实质性的证据材料,稍有不慎,被挖掘到足够致命的漏洞,帝工集团会找到新标的物,发起新诉讼。就算减速机侵权官司我们最终赢下来了,只要输了新的官司,一样是灭顶之灾。”
办公室里像是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在压着,听得到粗重的呼吸声。
“这是我们最大的问题。其他的问题,要么有关联,要么是类似的情况。”凌渊若合上本子。
“我们可以做些什么?”刘睿阳嗓子有些干涩,问道。
“帮我把这些材料都搬到我的住处。”凌渊若拳头顶着太阳穴,重重揉着,盯着屋角那堆纸箱,“这里太小了,我要好好看这些材料。”
“好!我们现在动手。”刘睿阳费劲地往后挪着椅子,站了起来。李佳灵活地跳出椅子,严厉地制止他,“不行!老大,你负责调派小货车。我喊几个兄弟过来,搬箱子是我们的事。”
刘睿阳看向凌渊若,尴尬地一笑。凌渊若浑不在意地微笑。
“给我些时间,我必须找到正面辩护的策略。”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