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密被说中了心酸往事,在瓦岗这些年受到的排挤,压制,委屈和不公,历历在目,齐涌心头.李栋在瓦岗呆的时间虽然不长,却理解他遭受的困窘和尴尬.李密引他为贴心知己,眼泪汪汪的,扑倒在床榻间,向李栋隆重的拜了三拜.
李密哽咽着说:"知我心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这么多年以来,杨玄感冷遇我,翟让排挤我,只有将军才知道我的价值.李某别无他求,只求能在将军帐前听命效力,有一个用武之地足矣."
李栋赶忙起身,扶李密起来,说道:"快快请起,快快请起,兄弟间说个话,何苦行这么大的礼我可受不起,快快起来."
起身坐下后,李密仍然泪水盈目.可以想像,杨玄感兵败以后,李栋把他放走,他的逃亡之路多么辛酸.如果不是李栋出现,阻断他的灭隋大计,他取得瓦岗的最高统治权以后,翟宏那种样子折腾,李密怎不举刀霍霍向翟让下手
现在李栋攻取瓦岗,翟让和李密都成了自己的属下,从刚才翟让让李密接待自己看,不仅对李密还存有偏见,就是对自己也持保守态度.李栋觉得,不管翟让怎么对待自己,自己对他还要一腔赤诚.乱世之中活到他这地步,已经不容易.李栋觉得不能不替李密和翟让调和一下之间的关系.
李栋说到:"翟让首领自有他本身的局限性,可他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隋朝已经到了穷途末路之时,到处狼烟烽火,局势动荡不安.如果冒险去攻打荥阳,战取洛阳,进而再攻打长安.难免不受到其他割据势力的攻击,一败涂地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守着瓦岗这一亩三分地儿,每天有口热呼饭吃,有件新衣服穿.在此终老养老.少了许多战尘烦事,也不失一件美差.何况他出身草莽.朝廷之事距离他太遥远,他不上心也在情理之中."
"他身为瓦岗首领,要为手下这万儿八千的兄弟谋出路,把他们带到一个超出隋末乱世的境地.据守瓦岗也不能算是一个败招.总体来说,翟让首领是个守业型,而不是建功立业型的统帅."
李栋看了李密一眼,语气温和地说:"而你是蒲山公之后,素有大志,属于攻城掠地型的首领,这是你和他的不同之处.你的进取心远超翟让首领.这是你的长处.可你没有考虑过.你带领瓦岗如果战败了,会有怎样的下场恐怕想守瓦岗这一亩三分地儿也不得,身无立足之寸土,谈何袭取天下"
"你在瓦岗一直得不到人心.也不受重用.因为你和最高领导人的理念不一致,也和大多人的理念不一致.受到排斥也是应该的.但从今天开始,你便不用和翟让斤斤计较,那些已经随风而逝的烟尘,他们都是过去式了.日后有你用武之地,大干一场."
李栋面对三个人侃侃而谈,通过穿越前对史料的掌握,和眼前瓦岗的情形的结合,李栋的话句句在理,鞭辟入里,像一个巨大的棒槌敲打着李密的心扉.惊动他的心,使他认识到从隋炀帝不喜欢他,把他从亲兵队伍中踢出去,杨玄感不信任他,第二次把他踢出局,到了瓦岗仍然不受翟让重用,但翟让却没有把他踢出局,只是不采用他的计策而已.
相对与隋炀帝和杨玄感,翟让待他还算温和一些.翟让等只不过是绿林好汉,能引来李密这样的蒲山公之后,那自然是瓦岗的一份荣耀,一张招牌!这就是翟让留住李密而不赶走他的主要原因.总体来说,翟让对李密还是有一定的恩情.
李密被李栋一番话说得心服口服,汗颜不已.李密对翟让确实有很多不满,但想杀翟让的想法却从来没有,哪怕一丁点也没有.经李栋这一开导,站在翟让的角度审视整个大隋局势,再站在自己的角度审情度理,便理解了过去一切事理,心理上疏通不少.
李栋和李密这次谈话,已属第二次.第一次谈话,二人是在大海寺.当时李密盗取了李栋怀里的假手枪,折腾来折腾去,也没闹出个明堂.
他们二人越谈越有劲,一直谈到深夜还不觉得累.
李密向李栋建议,瓦岗一众首领,分别什么性格,有什么强处,有什么弱点,以后用他们的时候,怎么用才能用得顺水.李栋听了以后,便对他们都归了类.
单雄信,王伯当等人和程咬金,罗士信,刘黑闼都属于凭力气攻取型的战将,李密,黄君汉属于有勇有谋的战将,和秦琼,杜伏威,窦建德等人一个类型.贾雄和徐世绩属于谋略型的智将,而翟让,李密,杜伏威,窦建德等众人则又属于统帅型的,有一定领导才能的将领.
这里面有很多人都属于复合型的人才,既可拿出去攻城掠地,又可以统帅三军,还可以据守关要,与敌周旋.李栋便觉得自己也是一个复合型的统帅,能攻能守,用智用武都可以和众人比一比.只不过在某薪面比有些人弱一点点.最关键的是,李栋觉得自己身为穿越的后人,在了解掌握这一段历史的基础上,能够把握全局,更符合一个复合型统帅的角色.
当李栋和李密二人谈到夜半三更的时候,精神振奋不知疲倦.可是谈着谈着就谈不下去了.罗士信歪倒在床榻上,开始还只是.打盹迷迷顿顿,似乎不胜困倦的样子.可是越演越烈,最后干脆歪在一边打起了呼噜.扰得李栋和李密实在谈不下去.程咬金也好不到哪里去,半闭着眼睛似睡非睡,想听听不大懂,不听还觉得对不起眼前两位的精神头,凭着一股精神头只硬撑着才没有躺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