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俏不吭声。
“也别怪大叔脱了你衣服,看见你身子,这船上没有一个女人,我一个郎中,我不做谁做。”
小俏臊得满脸通红,但不得不承认吴郎中有道理。
“衣服我给你洗好了,等干了你换上。你把鸡汤喝了,好好吃几顿,身子就补回来了。将军说了,他的披风就先留在你这儿,你要是觉得冷,白天可以披着,晚上就压被子。”
好像换了个地方,也就换了个人。说完要走,被小俏叫住了:
“哪个将军?”
吴郎中脸上出现一丝笑意:
“就是刘裕刘太尉手下骠骑队的队主郭旭郭将军,昨天是他发现你,把你带回来的。”
小俏一下子心如死灰。
刘裕,总是刘裕,好像他有一张和天下一样大的手,跑到哪都在他的手掌心。
“他怎么会在阿薄干营里?”
“这个你就不知道啦。昨天太尉派人上岸,和索头大打了一仗,索头被打得落花流水,远远地跑啦。对了,阿薄干那个狗东西也被杀了!”
小俏看着吴郎中眉飞色舞的样子,听他索头长索头短,忍不住想起他为阿薄干疗伤时卑躬屈膝的样子。
不过阿薄干死了,这无论对吴郎中还是自己,都是个天大的好消息,无论下一步吉凶如何,至少可以不必每天被他玩弄**了。
而且,身体里应该也没有留下他的种子。
可是一个弱女子,孤身陷于晋军船队,谁知到下一步会发生什么。
也许吴郎中看破了她的心思。
“你现在是在郭旭将军队里,这条船就是你一个人。郭将军已经下令,除了这几天我来照看你外,严禁任何人登船,违令者奏明太尉,杀无赦。”
小俏稍稍松了口气,不由瞥了一眼墙上的红披风。
这个叫郭旭的人,看来很懂得人情世态。
“郭将军多大了?”
“二十出头吧。”
小俏原本以为救自己的人是一个可以做自己父亲的人,那样她会觉得稍微好受一点。现在听说自己居然**裸、血淋淋地暴露在一个青年男子面前,想死的心都有。
吴郎中走了。
小俏竖着耳朵,听他上了另一条船走了,才裹着被子坐起来喝鸡汤。
碗里有两个鸡腿,漂着葱花和大枣,还有一两样东西,应该是当归和黄芪,这样的鸡汤,以前家里的厨师经常熬给母亲喝。
她贪婪地吃掉了两个鸡腿,而后大口喝鸡汤,当碗里只剩一半汤的时候,她开始小口小口地啜饮,好像这是世界上最后一碗鸡汤,过了这个村,就只有忍饥挨饿的荒村野店。
鸡骨头全部嚼碎吃下去。
黄芪和当归连个碎屑都不留。
如果不是枣核太硬,也要咬碎咽下去。
一个吃尽了苦头的弱女子,永远不能假定突然出现的好东西下一顿还会有。
更何况在她看来,无论郭将军多么体恤,被抬上这艘船那一刻起,她就是刚离虎口,又入狼穴。
难道我命定了要做一辈子羔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