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徐长卿,鄂州人士。
再有三月及冠,可参加乡试入仕途。
本是人生最好光景,意气风发,十拿九稳于仕途更进一步。
不曾想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肆虐全城,致使父母暴毙双亡,只剩我一人。
父爱如山河,母爱如春晖,他们是我精神世界的支柱。
父母一走,小富之家,瞬间衰落。
父母撒手人寰时,给我一块玉佩,吊着最后一口气,嘱咐我务必将此玉佩还予神将王符岐。
神将府,远在千里之外的洛阳,我待朝廷驰援鄂州,瘟疫根除,历经千辛来到洛阳。
神将王符岐,乃当朝柱国,军功卓著,其地位之显赫,与八方诸侯不遑多让。
而我,仅南蛮小城的穷酸秀才,与之相比,可谓云泥之差。
我终于按照爹娘临终前的嘱托来到神将府。
望着比鄂州城门都阔气的高阁门阀,想不明白自家与这等将相门阀有何渊源?
真不知爹娘闭眼前是不是说的胡话,交代错了。
“这就是一块普通的玉佩嘛,神将府会稀罕这种玩意儿?”
父母临终前给我的玉佩,我在来洛阳的路上不知研究了多少回。
玉是普通的玉,朴实无华,看不出丝毫稀奇之处。
雕刻手艺也着实一般,图文是常见的龙凤呈祥,而且还是一块断玉。
这等级别的破损玉器,拿到当铺恐怕连碗洛阳街头的茶水钱都不够。
为不显唐突,有失礼数,我整了整双鬓,理了理衣襟,朝着神将府朱门缓步走去。
不出我所料,神将府的守卫见我走来,先是目光如炬地盯着我,而后手中双戟交叉,阻拦道:“来者何人?”
我微微躬身,朝两名守卫拱手拘礼道:“在下徐长卿,鄂州人士,父母临终前,命我将一块玉佩还予神将”
身材魁梧,体格高大的守卫用警惕的目光扫了扫我,大概看我不像怀有不轨意图的歹人,命我站于一旁。
我乖乖立于门口的石狮子旁,这时另一名守卫问我:“你说的玉佩呢?”
闻言,我赶忙将玉佩从怀中掏出来,然后恭敬地递到魁梧守卫手里,行了一礼:“有劳军爷!”
接过玉佩,魁梧守卫快步进宅,其中一人命我稍加等候。
其实,我的本意是还了玉佩,当即离开,也算了却父母临终的嘱托。
奈何来洛阳路上花光了所有积蓄,当时心存一丝幻想,心想着千里送还玉佩,且不管这玉佩值不值一顿饭,就凭这车马劳顿,鄂州距洛阳三千里,它总该值一顿粗茶淡饭的答谢吧?
我站在朱门外等候了有一炷香的时间,通禀的守卫这才小跑出来,然后唤我道:“夫人命我领你过去”
我听得真切,守卫用的是“领”,而不是“请”,我心里期盼的那顿果腹之餐,怕是没有指望了。
不过神将府这等高门阔宅没有对我放狗驱赶,也说明这块玉佩确有特别之处。
神将府很大,我跟着魁梧守卫穿过不知多少连廊楼阁,最终在一个装饰恢宏的厅堂落座。
鄂州瘟疫,我家虽蒙难,可读了十几年书,听闻和见识我多多少少还是有的。
高堂之上,一张檀木桌椅,光色幽亮,虎头雕刻于椅靠双侧,壁花修饰,虎目炯炯。
座椅背靠藤花,宛若初绽,一刀婉转不复刻,栩栩若生。
单此化腐朽为神奇的雕工神技,便是苏州工匠的大手笔,普通雕花工匠,怕是碰这等木材的资格都没有。
我落座的椅子放着一个垫子,四方四正,甚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