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周小渡照常外出卖烧饼,挑着担子走到程秀才家门口,见他家门板虚掩,便直接上前去,对里头喊道:“程秀才!你预定的烧饼我给你送来了!”
里头静了一瞬,随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虚掩着的门缝中,伸出了一只手来。
周小渡在一眼之间,便发现这只手的主人,不是程秀才。
那手掌较常人要格外细嫩,显然是个养尊处优的男人,而其指腹也没有长年握笔留下的茧子,更加说明,他不是那个满口之乎者也的穷酸书生。
她这人好奇心向来贫乏,也没有在意,更懒得多想,只当程秀才家里来了客人,直接便将烧饼递给那只手了。
就在周小渡回身收拾担子、盖上防尘布的功夫,那只手又伸了出来。这回,是递给周小渡几枚铜板。
周小渡愣了愣,推拒道:“不用了,前些天程秀才已经给过了。”
那只手僵了僵,尴尬地缩了回去。
周小渡把扁担挑上,跟这只手的主人道了别,便离开了。虽然她不曾回头看,但她能感觉得到,背后的那条门缝里,有一只眼睛,在盯着她的后背,意味深长。
当天晚上,周小渡便在睡梦中遭遇了刘二的刺杀。
而那只手的主人,从始至终都未发一语的神秘客人,原来就是眼前这个买凶杀人的顾璞。
想明白这件事,周小渡急声道:“你先别给我反应,让我自己猜一猜……”
一旁的刘二知晓,这魔头又该折磨人了,便自寻了只椅子坐下,安安分分地当他的背景板。毕竟,他现下的作用只有一个——当绳子上的另一只蚂蚱。
“当天我与你的接触,连交谈都算不上,只不过见过你一只手,你就买凶要杀我,说明,你不想让人知道,我昨天在程秀才家见过你。”周小渡推测道,“这也就说明,你不该出现在程秀才家。所以,真相只有一个!”
“我合理推测——你俩有一腿!因为害怕奸情暴露受人非议,所以要杀我灭口!”
不明实情的刘二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爷爷英明!”随后,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打量起顾璞来,“顾大的乳母就是那程秀才的老娘,顾大和那程秀才也算是发小,长年一起行动,从前,大家都只当是他们哥俩关系好,没想到……”
顾璞悲愤交加,颤抖的手执笔写下六个大字:我不是!我没有!
周小渡瞥了一眼纸面,这才慢悠悠地续道:“但是,如果只是单纯灭口,没必要在我家留下一包砒霜,你说对吧刘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