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欣然记得男人说过,没有他同意,她不可以将戒指摘下来,可是当时的浓情蜜意现在对她还说都是成了伤她的刀子,每一把都割在她的心上。
她颤抖着摘下戒指,将它放在了照片的前面。然后走进更衣室,拿了一个袋子将她为数不多的几件自己的衣服带走。
这里不再属于她,她不会拿这里的一分一毫,也不会把她一丝一毫的东西留下。
在这里宫雪仇从不让她穿自己带来的衣服,他嫌那些太粗制,只让她穿他给她买来的衣服。所以那些衣服都放在最里面放杂物的柜子了。
迪欣然打开柜子将那几件衣服放进了袋子,不过她的目光却被另一个箱子吸引。
家里的卫生都是她打理的,她从不记得有这只箱子,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是想打开看,可能女人都有第六感吧。
当她打开箱子的时候,她的手顿住了。里面是她和宫雪仇的结婚礼服。她记得这两套礼服是被拿到度假村的。
她的心狠狠的一抽。是呀,那个新娘不是她,她的东西自然要被拿走。她的手指颤着摸着那洁白的婚纱,白色的婚纱犹如她惨白的脸。
他一开始就算计好了,不是吗?他早就设计了这个圈套,设计了这个婚礼,在她沉醉在他给的幸福中的时候,他早就将一切结局安排好,只是她像个傻子一样陪着他演完了这场戏。
迪欣然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是个跳梁的小丑,戏落幕了,她也该退场了。
迪欣怡说的对是你害了迪家,如果不是爱上了宫雪仇,让爸爸以为是你们相爱的,以为宫雪仇是要给他做女婿的,爸爸怎么会这么放心的倾其所有的和他去投资。
迪欣然是你害了迪家。迪欣然,你是这世界上最蠢的人。迪欣然,你就是个蠢货!她咒骂着自己。你真是蠢到家里,竟然会爱上那些谎言和欺骗。
她突然狂笑出声,抱着她的婚纱狂笑着。
她没有哭,知道迪氏破产时她没有哭,爸爸住院时她没有哭,知道是宫雪仇设计的迪家她没有哭。但她现在却笑出了泪,眼泪随着她的笑,喷薄而出。全部洒在了她的婚纱上。
她直到笑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才止住了声音。
她手中的疼痛找回了她的理智。她张开手才发现手中的宝石项链已经被她攥得深嵌在手心里。
她才想起还有爸爸,还有爸爸等着她。迪欣然,你还不能倒,爸爸还需要你。
她攥着项链拿着自己的带着奔出‘倾城’。
项链买的时候是一个价钱,但当的时候又是一个价钱,不管她怎么央求典当行的老板。老板却只能给她二十万块钱。
就在她央求老板再多给些钱的时候,雷鸣的电话打来了。
电话里是雷鸣焦急的声音,“迪小姐,你在哪?迪总裁他……他不太好。”
雷鸣没敢说出事情,只怕她会接受不了。
迪欣然失魂的就往医院赶。爸爸,不要有事,你千万不要有事。我只有你了。爸爸不要离开我。
当她跑进病房时只看见一床白布盖在了他爸爸的身上。迪欣然腿一软,整个人就这样倒下去了。要不是雷鸣从后面扶住了她,她已然已经倒在了地上。
“迪小姐,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先想想迪总裁的身后事吧。”
迪欣然半天才回过神来,“怎么会,怎么会,我走的时候爸爸还好好的。大夫说只要不再受刺激了就没事的。”她不停的喃喃自语。
看着这样一个女孩,雷鸣一个硬汉子竟红了眼眶。可他能说什么呢。他只能保持沉默。他也期盼夫人可以改便计划别把事做绝了。可是一切都不是他能控制的。
迪欣然费力半天的力气才让自己站起来,她艰难的走到父亲的身边,轻轻的揭开了那层白布,像是怕吵醒他一样。爸爸睡得很安详。
“我给迪总裁把身子擦洗了,让他可以干干净净的上路。”雷鸣堪堪的说。
在看着迪楚平咽气之后,他想只是他唯一能为他们父女两个做的事了。
“谢谢。”迪欣然轻声说。
“迪小姐,是不是给迪总裁买身衣服。”
迪楚平来医院的时候穿的是居家服,总不能让他穿着这身衣服上路吧。
迪欣然这才想到。是呀,她才十八岁,从未经历过这些的她又怎么会想到这些。
迪欣然缴清了医院的费用后,就坐着雷鸣的车子去了商场,她用掉了卡里所有的钱为迪楚平买了一套衣服,虽然这套衣服和他平时穿的那些根本没有办法相比。
看着穿戴好衣服的父亲,迪欣然只觉得讽刺,自己竟然用爸爸给买的项链为爸爸办了后事。
“迪小姐,你看葬礼要什么时候办?”
“不用,办葬礼了。雇一辆灵车送爸爸到墓地吧。”
“可是……”雷鸣想说,他现在联系不上宫雪仇。这么大的事他知道宫雪仇不可能不管的。
“让爸爸早点安息吧。”
这个世界的一切她想爸爸现在肯定是不想看到的。
好在迪家有自己家的墓地,不然迪欣然连埋葬她爸爸的钱也没有。
迪欣然擦着爸爸的墓碑,冰冷的墓碑无时不刻不在提醒她,她的爸爸已然不在人世了。她直接坐在地上依靠着墓碑。
她想爸爸走了也好,走了就不用知道公司破产的真相,那个真相用比破产来得更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