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
什么?真要北伐吗?
太子赵惇一听到父皇说出这话,一颗心登时变得冰凉冰凉!我的亲爹啊,“北伐”两个字说得轻巧,但北伐有那么容易吗!金兵那可是很残暴的!慢说十年八年,再过二十年能未必能够北伐成功。
唉!看来在父皇殡天之前,是不用指望会禅位给自己了,赵惇这会儿的心情只能用很受伤来形容,曾几何时,父皇至少有那么几次在人前表示要禅位呢!怎么说变就变啊!不过,北伐雪靖康之耻乃是大义所在,赵惇脸上还不能表露出来。
赵昚本来多少年都没有再提北伐之事了,这是虞允文去世之后这么多年来,赵眘第一次明确再提北伐。
在场的丞相也好,执政也好,闻言都倍感振奋。只是葛邲的情绪有些复杂,既振奋,又有些替太子感到惋惜,看来在北伐完成之前,太子是没有希望早日登基了,作为赵惇曾经的东宫僚属,葛邲对太子很表同情。这一段时间市井中传说官家也许会直接将皇位传给赵抦,但葛邲认为,赵惇并未犯错,那只是市井间毫无根据谣言罢了。
周必大对于官家今日重提北伐并不感到吃惊,因为从各种迹象来看,这一年来,尤其是取了台湾以后,官家的态度变了,不仅又回到了勤政的轨道上,而且整个人也变得有了神采,随着不断有好消息从台湾传来,官家重提北伐只是迟早的事情。如今官家说出这番话,周必大当然是衷心拥护,立时表态道:
“启禀官家,老臣以为,只须卧薪尝胆,以五年为期,便可望恢复中原。老臣深信北伐必能成功,老臣愿为北伐赔上这把老骨头。”
王蔺对于官家有志北伐,心中也是振奋的,只是也不无担心:
“启禀官家,臣期盼北伐亦有年矣!只是全面出兵,靡费甚巨,臣以为须得一千万贯,方能举兵伐金。”
王蔺刚才将太子的神态看在了眼中,觉得赵抦如今的风头似乎真有些威胁到了太子,王蔺一想到最近朝中一些官员的议论,便提醒道:
“臣所忧者,我大宋赋税或有不继耳!便如泉州市舶司之商税,乃我大宋一大税源,但近日高雄特区与泉州大有相争之势,蕃商聚于高雄,泉州海贸堪虞。如此一来,泉州市舶司商税受损,而高雄无税可收,故臣深以为忧!”
乍一听,王蔺这担心也不无道理,官家准了高雄特区三年免税,高雄抢了泉州的生意,就意味着泉州市舶司的税收要大打折扣。
周必大微微一笑,道:
“有所得必有所失,老臣以为,帐还是算得过来的。台宋海贸三个月便获利二十四万贯,一年获利八十万贯并非甚么难事。而高雄所产,皆为泉州乃至大宋其他地方所不能产出之货物,故此,泉州之海贸难说必然受损。若是加上台北所产黄金,至今已不下于一万二千两,一两金三十五贯铜钱,这一来便有四十二万贯。或许明年,台湾便能为朝廷献上一百五十万贯。”
赵惇听周必大这么一算,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也许不需要三年,明年茅庚就能赢得与父皇的赌约,茅庚赢了本来无所谓,但这一来白白便宜了赵抦,让人相当的不爽。
留正还不忘补充道:
“臣以为,还须再算上地雷、火柴。而且高雄都作院所产火药威力大增,委实于北伐大有裨益。臣以为,其得远大于失。”
赵眘心中有些得意,看来冒险取下台湾真是赚大发了,因而笑道:
“按照周爱卿、留爱卿所算之账,取下台湾,倒是成了一宗大赚特赚的买卖。哈哈!”